傅时律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全是一些豪门太太和小姐,要不是听到盛又夏在这,他也不能来。
他坐到盛又夏边上,两人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秦谨暗示儿子,自己要多学着找找机会。
盛又夏不会主动跟他说话的,他只能自己找话题。
他挨近了些她身边:“那晚的蘑菇,数清楚了吗?”
“什么蘑菇?”盛又夏压着声音,睇他一眼。
她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傅时律拿出手机,从桌底下递了过去,盛又夏垂下眼帘就看到屏幕中出现了她的脸,正做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他居然还录下来了!
盛又夏气得要去抢,傅时律把手机收了回去。
“留下做个纪念。”
“你快点删了!”要是被别人看见,还以为是她爱玩,吃了什么药呢。
盛又夏今晚挺出风头的,时不时有人过来敬酒,但她心里很不好意思。
她偷偷跟秦谨表明了意思,“您花的那么多钱……”
秦谨听她有些吞吞吐吐,就想着盛又夏不会是想把钱给她的吧?
秦谨聪明地接了一句话,“夏夏,时律是做医生的,心怀大恩,这一点就很影响我。这钱捐出去会帮到很多人,我觉得比什么都值。”
盛又夏立马觉得,她那点想法简直就是玷污了秦谨的高贵思想!
秦谨拉过她的手,拍了拍。
“时律经常跟我讲,人要心怀慈悲,善待众生;胸怀博爱,温暖人间。别的不敢说,我儿子这一点还是让我欣慰的。”
秦谨说着,看向了傅时律的位子,“对吧,儿子?”
不知道她这好大儿是不是病了,她这么夸他,他的脸色却难看到发青,好像一个烧了三天三夜快嘎了的人。
傅时律敢发誓,他压根没说过这种话。
盛又夏在旁边附和,“傅主任说得有道理,温暖人间,特别棒。”
秦谨给旁边的人拉着,说话去了。
盛又夏垂着脸,嘴角上扬,瘦削的肩膀笑得一抖一抖的。
傅时律看她眼,语气不悦。
“你笑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你能笑成这样?”
盛又夏只是有点忍不住而已,她装着一点没笑的样子,但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傅时律看她忍得挺难受,“想笑就笑,憋什么呢?”
“没憋。”
“你要憋坏了,我可治不了这种。”
他朝盛又夏的腰侧轻捏了把。
她没想到男人能动手,痒得差点蹦起来,椅子也被拖动发出声响。
跟秦谨正说话的人抬头就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秦谨忙直起身挡住她的视线。
“年轻人的情趣,你就别好奇了。”
盛又夏手掌捂着细腻的腰肢,脸涨得通红,一直到吃过了晚饭都没理他。
*
回去的路上,盛又夏去高敏的店里看看。
礼品店生意很好,还雇了店员,盛又夏进去找她时,高敏正在给客人介绍一款盲盒。
家长觉得太贵了,无奈小孩喜欢。
“每一组里面都有个隐藏款,要是单个购买的话,其实抽到重复的几率会很大,但如果是整组一起买,我们保证不会有重复的。”
小女孩在边上,带着哭腔地求妈妈。
“我就想要一组,以后不买玩具行不行嘛!”
“你看,要是买一组的话,我再送个小斜挎包给她,行吗?”
家长也被说动了,一咬牙,“好吧。”
高敏开心地带着她们去了前台,支付消息很快传来,到账1200。
盛又夏看着妹妹这样努力上进的样子,真觉得欣慰。
高敏一转身,就看到盛又夏双手抱在身前,正靠在一个柜子上,眼里的笑意藏不住,一直在看她。
“姐。”
高敏赶紧上前,“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正好看到我妹妹的高光时刻,看着她做成了一单大生意。”
高敏很不好意思,但真的特别有成就感,“我想早点盈利,明年的房租还有进货的钱,我都能自己给了。”
“敏敏,慢慢来,不用急的。”
盛又夏接了高敏准备回去,没想到大晚上的,却来了好几个人。
“从明天起,你们这家店需要停业,有人举报你卖盗版货,并没有得到正版的授权。”
高敏不懂这些,只知道店不能关。
“不要……”
礼品店品类繁多,五花八门,有人要真想在这上面做文章,也不是难事。
高敏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个劲求着对方不要关她的店。
但盛又夏心里门儿清,肯定跟赵家有关。
“敏敏,我们先回家。”
她把高敏带回家后,高敏接受不了这事,在房里哭了一晚上。
第二天盛又夏看她眼睛肿得跟两个桃似的,虽然很心疼,但暂时也没别的法子。
盛又夏刚到工作室,崔文姗就找来了,一脸的慌张,“夏夏,你爸说要去医院给姓赵的赔礼道歉,我怕出事啊。”
“道什么歉!”
赵公子调戏别人在先,再说动手打人的是傅时律,怎么都轮不到盛修明去道歉。
“你以为你爸是为了那点贷款吗?真不是的……”
盛又夏心里有种难言的滋味。
门口传来安清的声音,“温先生来啦。”
这种时候,温在邑又来了。
他从门外进来,脸上带着轻松,不等崔文姗说什么,他径自开了口。
“夏夏,你爸已经回去了,他本来要进医院,正好我看到,就把他拦住了。”
他主要想说的是另一件事。
“你放心,赵公子那事已经解决了,他说绝不会再为难你和你妹妹。”
盛又夏面露犹疑,赵公子要真这么好说话,就不会整出那些幺蛾子事了。
“你怎么做到的?”
“无非就是花了点钱,投其所好,事情再闹下去对他也没好处。”
崔文姗没想到,温在邑还能有这本事。
毕竟赵家不是一般人,自古商家最怕官,难搞。
“夏夏爸真回去了?”
“是。”
崔文姗神色微松,“谢谢你了,温先生。”
温在邑心里也是高兴,总算能帮到盛又夏的是他,而不是温在邑了。
可盛又夏却没有那么乐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