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念薇像只孤独无依的小舟,被风吹浪打着。
傅时律以前会护着她,但是现在,不会了。
“明天给你办理出院手续,现在安排给你住的那套房子,你可以继续住下来。”
梁母还想说什么,被梁念薇死死地拽着。
“好。”
她颤抖着嗓音,跟盛又夏道歉。
“傅太太,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薇薇,我们不要他们的钱,妈只希望你眼睛能看得见,那样就不会有任何人嫌弃你……”
盛又夏转身走了出去。
傅时律也走了。
关门声传到梁念薇耳朵里。
她收起哭声,“为什么会这样?”
她赌了一把,所以才会在桌子底下故意弄出声音来,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赌输了。
“薇薇,傅主任以前对你不是很好的吗?就算有他太太刁难,他都是护着你的啊。”
那么多次明目张胆的袒护,难道都是假的吗?
梁念薇想到了什么,变得心如死灰。
她从季星堂的嘴里,多多少少听过傅时律和盛又夏的一些事。
他那时候袒护梁念薇,是因为傅时律对他那个妻子是厌恶的,甚至恨不得故意刺激她。
跟盛又夏一比,初认识的梁念薇楚楚动人,再加上是被聂医生误诊导致的眼盲,这就更加博取了傅时律的同情。
可渐渐地,他变了。
一切都是从傅时律喜欢上盛又夏开始,很多事变得脱离了原先的轨道。
住院部的门口。
盛又夏看看傅时律,他也看着她。
有点尴尬。
秦谨打了电话过来,问盛又夏处理得怎么样了。
“妈您放心,都处理好了,也说清楚了。”
秦谨心里落定,生怕傅时律是搪塞他们的。
“夏夏可以再给他次机会吗?他说喜欢你,绝对不是骗人的。他说不出那样的谎话。”
盛又夏不知道怎么说。
“妈……”
傅时律走过来,将手机拿了过去,“妈,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的,时间不早了,我先送她回去。”
他挂了通话后,把手机递还给盛又夏。
医院门口来来往往都是车,盛又夏不想麻烦他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我送你。”
他态度挺强硬的。
盛又夏坐在车上,脸别过去望着窗外,等红绿灯的时候,傅时律看她。
“你一路上都是这样,颈椎不难受吗?”
“不难受啊,我锻炼下脖子。”
傅时律手伸过去,摸到了盛又夏的手背。
她犹如摸到了个烫手山芋般,把手藏到了身侧。
“你好好开车,注意人身安全。”
一路,气氛都挺怪异的,车上开了暖气,才开到半路的时候,盛又夏觉得不对劲了。
下午的时候,肚子就在隐隐作痛,但她想着日子还差个几天。
她身子挪动下,一股暖流涌出。
盛又夏僵坐着不敢动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次量居然很多。
车子开去了盛又夏的住处,米白色的内饰透着满满的高级感,车刚停稳,傅时律就打开了车门锁。
她坐着没动,只要一起身,身下的座椅上绝对是精彩缤纷。
傅时律问她,“是不是舍不得我?那我跟你一道上楼。”
盛又夏拧着眉头,“你先下去。”
男人没有多问,推开了驾驶座的门。
盛又夏抽了几张纸巾,解开安全带,她身子挪出副驾驶座,看了眼座椅上的痕迹,忙用纸巾去擦。
傅时律倚着对面的车门,刚要点烟,就看到了她的这些小动作。
盛又夏没带湿巾,一时间擦不干净。
男人见状快步过去,将她从里面扯出来,他漫不经心地扫过座椅,“明天开去洗车店处理下就行。”
盛又夏说了句不好意思,毕竟傅时律是那样爱干净的一个人。
她穿了件短款的白色大衣,裤子上一点遮挡不住。
傅时律脱下外套,给她披在肩膀上。
他的大衣好长,几乎要到盛又夏的小腿,她整个人裹在里面,只觉温暖无比。
“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谢谢你的衣服,改天我赔你一件。”
盛又夏唇色有些白,第一天总是最难受的,不光肚子痛,还腰酸得厉害。
傅时律伸手揽过她,盛又夏虚得很,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被他搂着去坐了电梯。
到了门口,他把密码锁的盖子往上推,“输密码。”
盛又夏可不想让他看见,她用指纹去解锁,但有可能是手指太干了,居然开锁失败。
盛又夏连续按了两下。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会做偷看你密码的事吗?”
盛又夏难受,只好快速地输入六个数字,她动作很快,傅时律肯定也记不住。
她进了屋后,直接把男人甩在了身后,她只想赶紧去冲个澡。
等盛又夏洗完,收拾干净出来的时候见傅时律还没走。
“过来喝点东西。”
“我不想喝。”
傅时律煮了一小锅的红糖姜茶,“改天带你去中医科,那里有个医生不错,让她给你把把脉,你八成是宫寒。”
“你一个眼科的医生,怎么什么都懂。”
傅时律给她盛了一小碗,“我懂得确实比别人多,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向我请教。”
盛又夏这会的脸色好多了,她接过了碗。
傅时律看了眼卧室的方向,“衣服在里面吗?”
“嗯。”盛又夏以为他说他的那件外套,“你要不嫌弃,等我干洗好了再给你。”
“我说你换下来的那些衣服,不能隔夜,我来洗。”
盛又夏见他要往卧室走去,吓得赶紧又从椅子上起来,她推住了傅时律的手臂。
“你……”
男人将衣袖挽起来一截。
盛又夏赶忙说道:“贴身的衣物我在里面都洗好了,再说即便要洗,也不用你……”
“这会又跟我见外了,我不是给你洗过吗?”
盛又夏肚子还在发胀,她喝了那碗红糖姜茶,只想早点睡觉。
“你还是回去吧,早点休息。”
傅时律没想走,“你这样我不放心,把我留在这,我还可以照顾你。”
盛又夏一听就觉得荒谬,她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只是来姨妈而已。
“你不用怕我会对你做什么,我不至于浴血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