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想,她跟傅时律估摸着是上辈子的孽缘,所以才会不得善终。
而他的真命天女,就是梁念薇。
傅时律拿出手机,正在拍外面的晚霞,梁念薇这阵子学乖了,当初傅时律跟她走得近,就是因为她清纯善良,那她得继续立好这样的人设啊。
“时律,晚霞长什么样,我都快忘了。”
傅时律举着手臂正在拍照,头也没回。
“等你眼睛看好了,我带你去离天边最近的地方看。”
梁念薇靠着副驾座,笑得跟个小天使似的。
“那可就说好了,不许变。”
盛又夏没兴致再欣赏,把车窗慢慢升回去。
车子正在向前挪行,她一句话都没和傅时律说,就这么开走了。
约莫十分钟后,盛又夏被堵在了高架上,百无聊赖,她翻看起朋友圈。
她一条条往下刷,很快就看到了傅时律才发的圈。
里面有两张照片,一张是晚霞图,还有一张是自拍的合影。
男人拍到了半张脸,就更加显得眉眼狭长,五官犀利,而他旁边的女人则被拍到半个侧身,没有脸。
顶多露了个肩膀,白色的宽松毛衣下,胸部平平。
傅时律没有配文字。
盛又夏刚想往下翻,就看到跳出个评论。
是秦谨才留的言:这是跟我亲媳妇去约会吗?你小子开窍了!
秦谨一看到这张照片,哪里来得及细看,激动地只顾打字了。
盛又夏看完后,心里有点堵。
傅时律带梁念薇出门,她没意见,但他们的夫妻关系还在,他发朋友圈的时候是不是应该顾虑下,他们之间还有不少共同好友呢?
傅时律想这么拖着,必要的时候还拉她回家应付应付家里的老人,山上的笋真是被她一个人夺完了。
盛又夏跟着在底下留言:“这是跟哪个女病人在一起吗?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她发完信息,就把手机丢向了一旁。
快回到家的时候,盛又夏接到了秦谨打来的电话,她一点都不吃惊。
这个节骨眼上爆雷挺好的,择日不如撞日。
“喂,妈。”
“夏夏,你在哪呢?吃晚饭了吗?”
“妈,我刚从工作室回去,没吃呢,在开车。”
听电话那头的动静声,秦谨像是才出门,“那正好了,妈请你吃个晚饭,我把餐厅地址发你微信上。”
盛又夏说了句好,没有拒绝。
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到达餐厅的,秦谨拿了菜单递给她,“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盛又夏随手点了两个菜,看上去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秦谨看了眼她的脸色,“你怎么又清瘦了,时律欺负你了吗?”
“妈,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秦谨白皙的手指上带着一枚祖母绿的戒指,她用手轻轻转动着,“妈身体很硬朗,所以你要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妈,我会替你做主的。”
盛又夏不由看眼对面的婆婆,如果她是自己亲妈的话,她会不会早就说了?
盛又夏唇瓣抑制不住,轻轻颤动。
“妈,我想离婚。”
秦谨看她垂下了眼帘,脸上的哀戚很浓,“还是因为那个梁念薇吗?”
“我想了很久了,但是爷爷身体不好,只能一直拖着,我已经起诉了,可能时间会久一点。”
“我想,我有必要跟您打声招呼,这么大的事不该瞒着家里。”
就算盛又夏不明说,秦谨也能知道,绝对是那个梁念薇惹出来的祸。
“夏夏,你都想好了吗?”
盛又夏点了点头。
秦谨心里清楚,问题不是出在她身上,而是傅时律造出来的孽。
她不好多劝,只是两家联姻,是两个家族结的婚,哪有那么容易就断得干净呢。
“夏夏,你想做什么事,妈都尊重你。”
盛又夏没想到秦谨这么开明,她心里蓦然一松。
“谢谢妈。”
菜很快端上来,秦谨不住给她布菜,让她多吃点。
“不管怎样,身体最要紧,就算要斗小三也得有个好体力。”
盛又夏往嘴里塞着菜,味同嚼蜡,“妈,我没想和她斗。”
让给她了,行不行?
“哪个原配不是被迫接招的呀?小三都喜欢犯贱,她活着的目的就是给原配添堵的。”
秦谨又给她夹了不少菜,盯着盛又夏吃完后,这才结账。
盛又夏以为可以回去了,她现在已经把心事都跟秦谨说了,她也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但秦谨并没有往餐厅外走,而是拉着她去了二楼。
她直奔走廊尽头的一个包厢而去,门口有服务员冲她们鞠了一躬,“请问……”
“来找人的。”
秦谨说话间,已经把门给推开了。
里面好大一张圆桌,环境也雅致,这么大的地方居然就两个人在。
盛又夏被秦谨握着手腕,给带了进去。
傅时律目光望过来,只是淡淡地扫过盛又夏的脸,然后起身叫了声,“妈,你怎么来了?”
旁边的女人听到这声称呼,慌忙跟着起身,“伯母,您好。”
秦谨拉开一张椅子,按着盛又夏的肩膀让她坐。
她觉得挺尴尬的。
秦谨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撑着桌沿处,目光睇落在梁念薇身上。
“请问这位小姐是?”
梁念薇面色不大好看,秦谨不可能记不得她的,她还被她给关起来过。
“妈,你吃过了吗?”傅时律没有给她介绍。
“没呢。”
盛又夏看了眼圆桌上的菜,就两个人,点的倒是不少,比她们刚才吃的丰盛多了。
她总算理解秦谨为什么让她多吃了,塞饱了肚子到这儿来,才不用气地吃不下。
傅时律让服务员进来,添了两副餐具。
一名服务员戴上了一次性手套,站到了梁念薇身边后,恭恭敬敬道:“太太,我来给您剥虾。”
梁念薇眼睛看不见,傅时律只要带她出去吃饭,都会找个服务员给一笔小费,专门服侍她。
只是这一声‘太太’,顿时让桌上的几人都变了脸色。
梁念薇惶恐,不安。
但她又觉得这两个字实在太动听了。
她刚要开口,就听到秦谨一声冷嗤,“傅家两位太太都在这坐着的,现在骗子都这么猖狂吗?”
“难道看不出来,凤凰和山鸡的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