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律手掌在地上撑了把,高跟鞋的声音从他身边走过去。
他现在也不能跟她计较这么多,她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她自己都说不清。
男人起身盯着她的背影,他飞快地过去,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抱住她的双腿,居然将她扛在了肩膀上。
盛又夏整个人倒挂,胃部还被顶着,十分难受。
“放我下来,不然我要吐了。”
“吐吧,我不介意。”
盛又夏脚上的高跟鞋被他脱掉,拎在手里,她穿了裙子,风从她的裙摆处往里钻。
傅时律用手将她的裙摆压实,司机开着车在后面缓缓地跟着。
真搞不懂,车上不暖和吗?非要在马路牙子上晃荡。
盛又夏被挂着,挂到最后没脾气了,被傅时律给塞进车内。
“回西子湾。”
盛又夏一听,赶忙纠正,“我要回我自己的家,你要是不同意,我这就下车。”
傅时律脸皮子紧了紧,还是妥协了。
把她送回家后,她一句谢谢都没说,抱着徐总的那件衣服就下车了。
仿佛一件破衣服都比他重要多了。
司机从内后视镜看眼傅时律,见他眉头紧锁,好像挺纠结。
“傅先生,您要下去吗?”
老婆都是要哄的,在这里干坐着有什么用。
傅时律淡淡收回了视线,“不用,回去吧。”
说到底,他都已经跟她服过很多次软了,耐心总有磨没的一天。
傅时律看到她跟温在邑一起,跟徐总一起,心里是有不好受,但那仅仅因为盛又夏是他老婆吧。
是个男人,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再说离婚了还得被逼着再去找,再结婚,再跟一个不认识的人重新相处,傅时律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多做几台手术。
第二天,盛又夏一大早就出门了。
合同的事必须早点定下来,法务看过没问题后,徐总也挺爽快,就按着昨晚的报价,把字给签了。
盛又夏一块石头总算落定,接过合同时,徐总客客气气地同她说道:“盛小姐今天要是没什么急事,能陪我出去一趟吗?”
“徐总有要差遣的地方,尽管吩咐。”
徐临对这里不熟,想找个聊得来的向导,最好能有共同话题。“我得去趟医院。”
“您哪里不舒服?”
“是,拖了很久了,怕拖出大毛病来。”
那盛又夏自然是不能推脱的,就算没做成这桩买卖,也得点这个头。
“医生约好了吗?有些医院的号都要提前挂,特别是专家号。”
徐总看她很是热情,他嘴角轻勾勒起来,“安排好了,找了熟人。”
“那现在去吗?”
“行。”
车子一路开到华兴医院,盛又夏有些吃惊,徐总说的熟人,应该就是傅时律了。
华兴医院是傅家的产业,随随便便加个号可太容易了。
徐临去门诊的导医台,问了一句,“眼科傅主任在哪?”
护士说了句三楼。
盛又夏对这儿可太熟悉了,不过她没有主动领路,而是跟着徐总一起去找电梯。
眼科的护士台前,小护士一眼认出了盛又夏。
刚想跟她打招呼,但一看到她身边的男人器宇轩昂,身材挺拔,她赶紧闭了嘴。
毕竟那份离婚的起诉书她是看到过的,万一她跟傅主任已经离了呢?
万一这是新男友呢?
傅太太那么好的人,还是别让她尴尬了。
徐总走到傅时律的办公室前,门是开着的,他在门上敲了敲。
傅时律戴着副金丝边的眼镜,穿着那身白大褂,斯文和禽兽两个词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进来。”
他一抬眼,却看到盛又夏也来了。
傅时律眉头微微锁紧。
“傅主任,现在方便吗?”徐临看到候诊区还有不少病人在等着。
“徐总很准时,正好要叫到你的号了。”傅时律让他坐下来,“哪里不舒服?”
“我这左眼球老是刺痛,有段时间了。”
盛又夏陪着,只是没有靠近,安安静静地站在几步开外。
傅时律脸色严肃,别人看个病而已,她倒是陪得起劲。
他近距离接触了徐临,给他做着相关检查。
“我跟盛小姐把合同签好了。”
“是吗?”傅时律眼皮都没有掀一下,“那要恭喜这位盛小姐了。”
徐临这个年纪了,做事情比较直接,他不喜欢那种欲擒故纵和弯弯绕绕。
“傅先生知道这边哪家餐厅比较有名吗?要菜色好一点的,浪漫一点的。”
傅时律修长的手指轻握紧,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盯向盛又夏。
“徐总要跟人约会?”
“就想请人吃个饭而已。”
这么明目张胆的吗?他还不是前夫呢。
“那我确实知道不少,可以帮你推荐。”
徐临挺喜欢盛又夏的,长得好看的女人他不是没见过,但一般都是妖艳贱货。
可盛又夏就只占了妖艳二字,他希望能跟她发展发展,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介意,他比她大了不少。
“做个眼科b超吧,我开单子。”
傅时律的办公椅往后退,徐临手掌轻捂着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电脑屏幕内的微光,反射出一张冷硬的脸孔,傅时律面无表情地开着检查单。
“可能跟你年纪大了有关系。”
“……”
他周岁也才38,没有很大吧?
“按着你的意思,我这眼睛要是到老了岂不是完蛋?”
傅时律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徐总离老也没几年了,是要好好保护眼睛。”
盛又夏服了,当医生要都这么说话的话,不怕被打吗?
徐临转过身,望了眼盛又夏。
“盛小姐,我看着真的很老吗?”
盛又夏这人吧,喜欢说实话,徐临要不说他多少岁,她顶多也就认为他三十出头。
“哪有,徐总年轻有为,保养得也特别好,身形看着很紧致,顶多三十岁。”
有她这么夸人的吗?
什么叫身形紧致,她是看过啊,还是摸过啊?
“盛小姐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傅时律明显带着讽刺。
盛又夏才不给他面子,“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我很欣赏徐总。”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