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律早几天就知道是唐茴了,只不过碍着盛又夏的情面,没有找她。
但唐茴压根不知道收敛,甚至是一天比一天嚣张。
盛又夏最庆幸的便是,不再对这个男人抱有丝毫的幻想,要不然看到这一幕,她的心又会忍不住抽痛。
“你放心,我会看住唐茴,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她这话落到梁念薇耳朵里,语气是那样的平淡,就好像在说我打了你一巴掌,但没事的,下次不会再打了。
那些伤害都是加注在她身上的,她从来就没有得罪过唐茴!
所幸,傅时律也不会让这事简单地过去。
但……
唐茴是盛又夏同穿一条裤子的闺蜜,手重的话,盛又夏肯定不答应。
傅时律拿了桌上的一瓶酒,将二两的玻璃杯倒满,直到酒快要漫出杯口,他这才停手。
“伤害了别人,总要道个歉。”
一杯酒,一句对不起,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这比盛又夏想象中的要容易,她神经稍松缓下来。
梁念薇自从失去了那双眼角膜后,过得很不好,每晚噩梦缠身不说,人也抑郁了不少。
她虽然觉得这样太便宜唐茴了,但毕竟是傅时律出面的,她不好多说什么。
可唐茴觉得,她要怄死了。
明眼人都知道梁念薇是小三啊!
她一声不吭地往前走了两步,拿起桌上的那杯酒,“是不是只要我喝了,说了对不起,这件事就翻篇了?”
梁念薇抿紧的唇瓣松动下,“其实我只要一个道歉而已。”
唐茴将那杯酒往前泼去,只不过离得有些远了,没能泼到梁念薇脸上。
她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砸桌上面,玻璃碎片炸开,好几片差点崩到梁念薇身上。
傅时律拉了旁边的人一把,梁念薇顺势偎向他,“啊——”
季星堂无辜遭殃,腿被四溅的玻璃割到,还好没破皮,“唐茴,你发什么神经啊?”
“要我给她道歉,下辈子吧!”
傅时律那张脸透着阎罗般的森冷,同方才那副好商量的模样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傅时律是什么人呢,虽然人人喊他一声傅主任,但都是门儿清的,那可是江城傅家唯一的家主。
集团的事他多少都有参与,练就了一身杀伐决断的本事,他这种人,从出生开始就有人给他铺好了权力的道路。
他习惯站在最顶端,让别人接受他给的‘意见’,不光不能有怨言,还得心服口服。
可很显然,唐茴触到了他的逆鳞。
“下辈子,是吗?”
他嗓音里裹了一把阴冷,唐茴有点怕了。
她下意识觉得,傅时律好歹是她亲闺蜜的老公,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但男人昏了头以后,保不齐就心狠手辣了。
“既然你不肯道歉,那就只能用别的方式了。”
他话音刚落定,身边的几个男人就要过来。
盛又夏轻抬手,就这么一个动作,让那两人互相看了眼,脚步也顿住了。
她视线不动声色地望向傅时律,言语之间有嘲讽,“梁小姐明知道你有老婆,还总是跟你出双入对,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一点不冤枉。”
盛又夏原本想着息事宁人,用最简单的方式去解决一件棘手的事,不算吃亏。
但现在,唐茴咽不下这口气,选择撕破脸,那她肯定要站在她这边。
“古往今来,插足别人婚姻的女人,就得背负第三者、狐狸精的骂名,梁小姐被人指指点点是应该的。”
“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既要贪图别人给你的东西,又想要夸赞的美名,想什么呢?”
唐茴原本就觉得委屈,这会听到盛又夏的话,感动得都想哭出来。
夏夏真好,是护着她的。
她要是也跟傅时律一样,坚持要她道歉的话,她会委屈的哭死!
梁念薇的脸涨得通红,嘴唇颤抖,整个人也都在抖。
她说不出辩驳的话,“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盛又夏看她这弱不禁风的模样,她在傅时律耳边下软刀子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我那天在家里摔了,疼痛难忍的时候,是梁小姐慷慨大方,还记得让傅主任给我安排个家庭医生呢。”
梁念薇鼻子发酸,委屈、羞愤,“因为我那天要手术,我看傅医生实在是脱不开身。”
她又提起了这件事,看来确实是放不下。
包厢内,逼仄感渐重。
几步之遥的距离,却像是隔着天差地远。
傅时律已经将要求放得这么低了,唐茴自己做的事,她站出来说句对不起而已,很难吗?
傅时律再度起身,重新拿了个杯子倒酒。
“今天这杯酒,她不喝也得喝。”
他修长的五指握着瓶口,将瓶子重重地放回桌上。
那两个男人听了这话,就知道要动硬的,他们来到唐茴身边,其中一人握住她的手臂,像是老鹰拎小鸡一样。
“干什么,你们把手松开!”
唐茴破口大骂,她手臂都被按青了,还来?
“一杯酒而已,你又何必为难自己?”
唐茴可不想低这个头,要不然以后看到梁念薇,她的脸往哪里搁?
另一个男人去拿酒杯,但盛又夏抢先一步过去,将杯子端在了手里。
她目光定定地望着陷于华丽灯光中的男人,一双眼睛平静无波,就跟死水一样。
要积攒了多少的失望,才能有这样的眼神呢?
盛又夏想做什么,傅时律已经猜到了。
“我没让你喝。”他语气加重。
“唐茴送花篮,本来就是为了我出气,这件事跟我脱不了干系。”
傅时律面容阴鸷,唐茴更是急的,声音像是被扯裂掉了,“夏夏,你凭什么跟她道歉啊?她受得起你这杯酒吗?”
“你以后会在她面前,抬不起头的!”
傅时律身子往后轻靠了些,性感的沙哑带着莫名的蛊惑。
“你要还是傅太太,那么所有的事都好说,毕竟傅太太这三个字,是可以享有特权的。”
傅时律嘴角似是微微勾翘着,既然这样的话,她还要跟他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