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看两人这么护着她,说实话,心里很感动。
她的公婆,还有爷爷,都比她亲爸对她还要好。
“妈,您消消气。”
盛又夏当然不能由着事态继续发展,“我看到的时候也很生气,跟他闹了很久,不过很快发现是个误会。”
“那是时律以前的一名患者,她在感谢他治好了她的眼睛,是我多心了。”
老爷子听了这话,神色松缓不少。
但婆婆那边,这话糊弄不过去。
可她还是站出来打圆场了,“那也是时律没处理好,他的错。”
傅时律抓了把开心果,在那一颗颗地剥起来。
唱戏的登场,穿蟒袍,戴方翅纱帽,秦谨一看真是应景。
“这出戏叫陈世美和秦香莲。”
傅时律心里有些烦躁,摸出一盒烟来。
他指骨分明,手指修长,惯拿手术刀的右手抽出了一根香烟。
梁念薇在的时候,他都不抽烟,也不让别人抽。
盛又夏娇嗔着推他的肩膀,“不是在备孕吗?你又忘了。”
傅时律看看她,最终还是把香烟塞了回去。
老爷子听到备孕两字,心情舒畅不少。
傅时律抓起桌上的开心果继续剥,他不喜欢听戏,坐在这真是无聊到不行。
他手心里很快攒了一把果肉,盛又夏这会望着外面,没注意到男人伸过来的手。
傅时律手肘拱了她一下。
盛又夏在另外两人的盯视下,只好接过了开心果肉。
院里的管家正好经过这里,看到盛又夏时,走进来打了个招呼。
“原来您在这订了位子听戏呢。”
盛又夏站起身来,“我妈和爷爷喜欢听戏,我是作陪的。”
这位管家,也就管着这一亩三分地,平日里也不跟那个圈子的人多打交道。
她认不出秦谨和老爷子,但很客气地冲他们点着头。“我一会安排人送个果盘进来,再来一壶上好的茶。”
盛又夏自然是不好意思,“不用,我们这都点好了。”
“您是贵客,这是一点心意。”
傅时律坐在那,直到那人转身出去,盛又夏都没介绍他一句,仿佛他是个多余的人。
秦谨轻呷一口温热的茶水,“夏夏,你们认识?”
盛又夏嗯了声,“算是我的客户吧。”
傅时律寻思着,她为什么唯独把他落下。按理说,老公这个身份,得摆在爷爷和妈妈跟前介绍。
“夏夏真了不起,你那工作室业务范畴还挺广的。”
盛又夏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妈,我也正好是兴趣使然。”
傅时律心里梗着,“她是傅家的少奶奶,这层身份不论在哪,都好使。”
爷爷听闻,就觉得这人情商简直一塌糊涂。
“夏夏靠的是自己,别的女人巴结你,都是另有所图,但只有夏夏不会!”
他要是识相,就别当着他们的面说盛又夏一句不好,不允许!
盛又夏知道,他就是哪哪都看不上她,她古筝弹得好,是因为家里有钱,工作室经营得不错,是因为别人都给傅家面子。
他就喜欢梁念薇那种屁事都不会干的,只会张嘴吃饭的人呗。
傻x。
盛又夏掌心里还攥着那把果肉,她一口没吃,寻个机会全给扔垃圾桶了。
傅时律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应该是那边在催了。
他这时候不好过去,便给季星堂发了个信息,“在这碰到了我爷爷,听完戏就去找你们。”
老爷子听了一下午的戏,他们就陪了一下午。
戏散场,老爷子也知足了,准备回去。
盛又夏看眼身边的男人,他神色一松,肯定想着总算能去陪梁念薇了。
却不料,一条手臂突然缠住了他。
“爷爷,妈,我跟时律请你们吃个晚饭吧。”
老爷子巴不得呢,“好啊,只要你们不嫌带着我无聊就行。”
他看了自己的大孙子一眼,“你嫌吗?”
傅时律就该想到,盛又夏不是个善茬,不可能做成全他的美事。
去饭店时,他让盛又夏上了自己的车。
车门刚关上,傅时律的脸色就沉不住了,“你也就能耍点这样的手段。”
盛又夏咔嚓系好安全带,再这么下去,她快练出百毒不侵的体质了。
“我陪你妈和爷爷吃饭,就是耍手段?那你是想让我做个不孝儿媳了?”
傅时律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他没接,铃声在狭仄的空间内回荡。
“肯定是梁念薇,你快接吧,不然她死心眼非等你不可,好可怜的。”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傅时律可能已经把她剜了。
他抬手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下,果然一阵女声传了过来。
“时律,你在哪?”叫得真够亲切的。
“我有点急事,我让季星堂送你回去。”
梁念薇最是温柔体贴,说话的调都跟别人不一样,“你没事吧?我很担心你。”
盛又夏视线别向窗外,看到后面不远不近跟着一辆起亚车。
她回过神时,这两人的电话还没掐断。
“我没事,我一会吩咐季星堂,先让他带你去吃个晚饭。”
要放在之前,傅时律早挂了。
可他余光睇着盛又夏的脸,居然见她毫无反应。
他原本以为,她会嫉妒到发疯,直接摔他手机的。
“不用麻烦他们了,我回医院吃就好。”
傅时律单手握着方向盘,手背上的筋骨挺霸道,“医院能有什么好吃的。”
梁念薇轻笑声,声音如徐徐清风,“一下午吃了好多糕点,还有水果,我其实都饱了。”
盛又夏拿着手机,脸上的不以为然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正在用手机点餐,这样过去就不用等了。
傅时律见她模样专注,知道秦谨不吃香菜,还特地往菜单里备注了。
傅时律顿时觉得特没劲,因为她看着丝毫不在乎。
“好,那你回去后早点休息。”
梁念薇似乎怔了下。
傅时律结束了通话,盛又夏菜也点得差不多了,抬起头时冲他挽开唇瓣轻笑。
“我表现不错吧,都没有插一句嘴。”
她看着还是那么不以为意。
其实,怎么可能呢?
不过都是装的,是她装的次数多了,越来越逼真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