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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谢三郎带路,村里人下山很快。

吃过午饭的时候,就看见他们陆续下来了。

“真没想到猛虎居然死了,也不知道咋死的。”

猛虎是森林之王,除了天灾意外,单打独斗基本上没有杀死猛兽的存在。

“三郎不是说了么,是摔死的,你没看见那高高的悬崖啊?”

扛着虎尾巴的村民道:“真是奇了,按照道理来说猛虎跳跃力很好,那悬崖的坑一跃就过去了,咋还能摔死在里头……”

“行了,死都死了还问那么多做啥,三郎说了,筠娘要这猛虎有用,我们给抬到他们家门口去。”

众人不再废话,一合力,抬着猛虎去了村尾。

程筠正好从屋子里头出来,手里端着醪糟鸡蛋喝着:“饿了吧,我和容婶做了醪糟鸡蛋,每个人都有份,这些东西先放在这,待会再清点。”

大家伙忙完这一切确实饿了渴了,听到这话,心里头感激得不行。

容婶端着碗筷放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招呼大家伙过去吃。

现如今,容婶的脸没有最初来的那个时候那般恐怖,村里人见过她不少次,渐渐地放下了心中芥蒂。

溪水村除去极个别的人家,其余的并不排外,对容婶挺友善。

再加上容婶对龙凤胎是真心实意的照顾,村子里的人看在眼里,对她也是实打实的好。

“相公,你也去吃吧。”程筠吃完了,推搡着谢三郎。

谢三郎没有犹豫,顺着她往灶屋里去。

果不其然,在他的碗里有两个鸡蛋。

程筠笑容明晃晃地,给相公开小灶,说出去也不丢人……

“筠娘,这老虎你打算怎么处理?”有人吃完了,开始帮忙收拾。

程筠道:“虎骨虎鞭虎皮虎筋留下,肉……我得处理干净才能分给大家伙。”

蚀心草的毒素在寄主死后会渐渐消失,但这猛虎刚死不久,若不处理干净,人吃了肯定要出事。

“虎肉?”大家伙互相对视一眼,“这虎肉我们只吃过一次,还是二十几年前的老猎户捡到一头病死的老虎,带回来分给大家伙的。”

“啥味道好吃吗?”没吃过的年轻小伙追问。

“还行吧,反正大补,吃了我们几个年轻小伙子猛流鼻血,整个晚上都没睡着,跟自家婆娘……”

程筠摸着小下巴,听得津津有味。

“咳!”

碰巧,谢三郎从灶屋走了出来,听见这话重重的咳嗽出声,顺带还瞪了眼跟没事人一样的程筠。

说话的老爷们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子道:“瞧我这张嘴没个把门的,人家小两口新婚燕尔,可不能听这些害臊的话!”

有个老婆子觑了他一眼道:“你还知道呢,当着大家伙说这事,快别说了,我都替你丢人。”

村子里的人,一旦成了亲。

思想便没有那么保守了,尤其是上了年纪的男女,说起话来那可让年轻小伙面红耳赤。

“行了,快帮忙处理了。”容婶打岔,“虎皮不能弄坏。”

“好嘞!”

谢三郎面皮薄,没在外面多待,进了书房看书。

可脑子里却反复想起方才那个老爷们说的那些话,久久消散不掉,某种画面在他心底深处爬到了脑子里。

被他好不容易压制下去,可不知道怎么的,又快速爬了上来。

甚至比之前还要多!

他捏着书本的手不知不觉地收紧,书本要被他给捏碎了。

他跟程筠每日躺在一块。

再加上他对她早存了非分之想,每天晚上她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更何况她还经常像个没事人往他怀里钻。

尤其是,隔了一床被子也拦不住她的手脚。

她每次都会锁住他的手脚,要不是她无辜的表情,他真的怀疑是不是她故意的!

他这个年纪,血气方刚的,他真怕有天忍不住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最重要的是他怕长此以往下去,他会变成一个“废人”。

嘎吱——

门被推开了。

谢三郎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他不敢看向程筠:“怎么了?”

程筠道:“我进来拿点东西,对了相公,你脸怎么这么红?”

“红吗?”谢三郎张口结舌。

“红!”程筠顿了顿,快步走到谢三郎的跟前,用手试了下温度,她还觉得不够,额头对着额头,试探了下。

两人很近,几乎能看到彼此瞳孔中的倒影。

睫毛眨动间,拨动了彼此的心弦。

“没发烧,也不烫。”程筠觉得古怪,托起谢三郎的脸颊仔细看了下,“你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东西,过敏了?”

呼吸交缠,浓情蜜意。

谢三郎脑子里不由地闪过不可告人的画面,他脸色猛地爆红,故作镇定地道:“没事,只是穿多了有点热,你东西拿到了吗,出去吧,不用担心我。”

程筠眨巴着眼,不太相信。

经过相处,她发现只要谢三郎心虚,就不会看她的眼睛说话。

这次也不例外。

“相公,你看着我。”

谢三郎头也不抬:“看了。”

程筠薄唇抿了下,掐住谢三郎的下巴,逼迫他抬起眸子。

一人坐在椅子上,一人挎着桌子挨着人。

角度有些令人遐想,若是有人进来,肯定会怀疑两人在干什么坏事。

谢三郎的眼睛清清冷冷的,可看着她,眼尾却透着淡淡的绯色,还有点点欲望。

咕咚——

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下。

程筠拇指摩挲了下他的喉结,没有半点沉溺姿态,她满意地点了下头:“两边甲状腺挺正常,不大不小,没生病啊。”

谢三郎嘴角狠狠地扯了扯。

只有他在这想入非非?她一点没往那方面想是吧!

气死了!

程筠察觉到小相公情绪好像不太对劲,脸也不怎么红了,咂舌道:“唉,正常了,相公,你究竟怎么回事?”

谢三郎轻笑,带着危险的意味:“没事,你快出去,外面的人在叫你。”

容婶的确在叫她。

程筠反应过来,离开桌子,拿着东西往外走。

谢三郎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地翻着书页。

可,书上的字他是真的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一闭上眼,想到的就是她方才摸他喉结的模样,还有靠过来的眼睛以及柔嫩的唇瓣——

谢三郎冷静不下来,闭上眼开始念清心咒。

清心咒,是他行军打仗的时候学的,用来宁静心神,指挥千军万马。

他万万没想到现在居然用到了这方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