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的事不需要林夏操心了,淑妃一杯毒酒赐死,二皇子幽禁皇子府。
受伤的五皇子,抬去养伤,如今他已然不可能登顶大位了,哪有残疾的皇帝。
大周帝也不好在他养伤的关头废掉他,怕他承受不了。
眼下看来,除了两个小的皇子,他竟是没人可用了....
不对,还有一个四皇子。
大周帝没怎么关注过穆承墨,虽然是他的儿子,但柔妃不得他宠,比起其他的皇子,这个老四什么都平平,所以他从来没考虑过让穆承墨做太子。
如今儿子死的死残的残,竟只剩下这一个健全的了。
偏早先赐婚了南冀公主做正妃。
未来的一国之母总不好是异国人。
不过这件事也好处理,最开始就是两方人马的赌约,耶律沁本人是不想嫁给穆承墨的,若她态度强硬些,大周也可顺坡下驴,不好硬要人嫁。
只是可能会委屈了老四,以后上位都会有南冀公主嫌弃他这个污点。
大周帝想的很好,当即就派了人去探公主口风。
耶律洐走了,耶律沁一直住在鸿胪寺等着嫁人呢。
原本很容易的一件事,哪知耶律沁压根不按大周帝的暗示走。
她又不是傻子,大周帝几个儿子都没了登位的可能, 如今四皇子妃最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
到时候待她成了一国之母,且穆承墨又有跟南冀勾结的把柄在她手上。
那大周还不乖乖的成为南冀的粮袋子。
很快,四皇子穆承墨就班师回朝。
朝堂。
穆承墨行完礼开始报告此次救灾事宜。
用他的话说,此行非常顺利,兖州的堤坝水库,他都有命人修好,患病的百姓他也一一安抚,唯一可惜的是兖州州牧在治灾的时候不小心死亡。
众朝臣眼观鼻鼻观心,没人敢质疑什么,这可是未来的天子,就算有疑问,也不敢置喙。
大周帝看着这个儿子都更亲昵了:“承墨,你这次差事完成的非常好,不愧是朕的儿子!”
“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穆承墨含蓄笑笑:“儿臣唯一想要的就是这天下海晏河清,父皇已经做到了,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荣幸。”
这马屁拍的,承恩侯背地翻了个白眼。
大周帝却是笑的开怀,不错不错,老四是个好的。
下朝后,穆承墨飘飘然,只是去了趟兖州,他就躺赢了?
啥都没做,父皇就只剩下他一个成年儿子了,这滋味还真是好啊!
一小丫鬟走近在他耳边低语:“四皇子,公主有请。”
想到身上还背着南冀的婚约,穆承墨沉下脸。
一路走进鸿胪寺。
“四皇子好大的威风,回京后也不来看看我这个未婚妻。”耶律沁冷讽。
穆承墨低头掩饰住不屑,他如今已不需要南冀的帮助了,何必再跟南冀人虚与委蛇。
“我劝公主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本王的王妃,公主还不配。”穆承墨回答,将小人得志的神态演绎的淋漓尽致。
任哪个女子被这么嫌弃都会生气。
“你!”耶律沁大怒,转念一想却不值得生气。
她穿过屏风,光着脚走下榻,绕着穆承墨转了一圈,手拂过他的胸膛,身上的铃铛叮叮当当作响。
“四皇子这话说的让人好伤心,可别忘了....”
她厉声道:“当初在我皇兄面前做狗的时候!”
穆承墨愠怒,一把将耶律沁推倒在地。
耶律沁:“莫不是四皇子以为同南冀来往多年,我们这边会一点证据都没有?”
“当初给安庆公主的马下药的那位马夫的家人可还在本宫手中....”
“兖州的数万两白银,本宫这里也有详细的名录....”
耶律沁爬起来,整理好身上的衣服。
“下个月之前,本宫要婚礼如期举行,不然的话...”
她话音未尽,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穆承墨听的冷汗直流,绝不可以让这些罪状公布。
离开鸿胪寺后,穆承墨浑浑噩噩的走在回宫的路上。
林夏瞧着他那样就不对劲。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大周帝就发布了圣旨,四皇子于下月举行大婚。
这让大家有些看不懂了,未来的皇后怎么可以是外国人呢?这说出去不是贻笑大方么?
大周帝也没辙,他问过穆承墨,人家自己愿意娶,说早就倾心于耶律沁,他有什么办法呢?
道理翻来覆去都跟他说了,人就坚持君子该信守承诺,一气之下大周帝就直接定了婚期,原来没看出来,这个儿子怎么这么轴?!
也因为这件事,大周帝开始考虑自己能不能等到小六小七长大了。
只是上次大皇子造反之后,他身体越发不济,连每日批改奏折都有些心力交瘁。
很快就到了四皇子大婚。
一席红衣倒衬的穆承墨也有些人模狗样,他骑马前往鸿胪寺接亲。
女儿家出嫁都是需要兄长背出家门的,但南冀夺嫡之争也越来越火热,耶律洐抽不出空过来。
耶律沁也就只能自己披着红盖头走上轿子。
待两人拜过堂预备进宫谢恩的当口。
皇宫前的登闻鼓被击响。
竟是上千名百姓敲的,他们齐齐跪在宫门口,嘴里大喊。
“草民要状告四皇子!”
“他贪墨救灾银,烧杀二十万百姓,此举天理难容!”
“求陛下彻查四皇子!”
路过的百姓跟官员听见他们嘴里叫嚷的事,都惊呆了。
贪墨救灾银?
烧杀二十万百姓?
前一条从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要么你别被发现,发现了就等着抄家砍头吧。
后一条那是纵观古今从未有人这么干过。
不知道是四皇子身边的哪个大聪明提议的。
若此事是真,不光四皇子,怕是大周帝都得下罪己诏斥责自己没教好儿子以平天下所有百姓的怒火。
如此不把百姓的命当命,一个处理不好。等着的就是各地百姓揭竿起义。
穆承墨这次是真的怕了,他这件事已经处理干净了,兖州州牧也被他杀了,当日随行官员也都是他的心腹。
怎么会呢?
那患了瘟疫的百姓明明就被他全部烧了,怎会还有漏网之鱼?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端木轩。
然而此事分明没有让他知道,烧杀百姓的时候也都把他关在屋里,他身边分明都是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