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鸿鹰瞳孔微缩。
细碎阳光下的瓷白手腕,肤如霜雪,青色的经络清晰可见。
宛如女娲精心雕刻的艺术品,完美精致。
“我夫君身中寒毒之事,东启太医都不知,权大人却能一眼看出。”苏若棠似笑非笑凝着权鸿鹰,眼底毫无笑意。
“那不如请权大人探个脉,看看我夫君中的何种寒毒。”
权鸿鹰眼神闪了闪,缓缓伸出手。
指尖落在墨瑢晏腕脉上时,他几乎下意识运转内力。
想要杀了墨瑢晏。
下一刻,他的动作生生停住。
衣摆发丝,无风自动。
苏若棠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串上的玉兔,空灵的嗓音裹夹冰霜,“权鸿鹰,星冥老皇帝正在寻找当年流落在民间的孩子。”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好,你觉得呢?”
她视线,似不经意落在权鸿鹰后颈。
那里,蛊蝶的身影若隐若现。
触角,已经伸入权鸿鹰发间。
权鸿鹰冷眯起眼尾:“那你们能是朋友吗?”
他原本怀疑寒蛊在墨瑢晏身上。
但指尖下的肌肤温热,且脉象正常,毫无中了寒毒的迹象。
更别说中了寒蛊。
苏若棠轻笑一声,蛊蝶悄然飞走,“那就要看权大人想不想和我们做朋友了。”
权鸿鹰缓缓收回手:“殿下的寒毒因为我给的药草而解,我们自然是朋友。”
墨瑢晏慢条斯理理了理衣袖,似是随意问道:“若是寻到了老皇帝的血脉,大公主准备如何处理?”
权鸿鹰看向眷恋地拉着墨瑢晏衣袖的星楠晔,也不避讳,“若她是个废物,养在宫中也无妨。”
墨瑢晏眼底划过寒意,轻笑,“你们如果杀了她,就不怕老皇帝迁怒大皇女?”
权鸿鹰冷笑:“三殿下,这是我星冥私事,就不劳三殿下关心了。”
墨瑢晏声色淡淡:“我没兴趣关注你们的私事,但如果星楠晔给我们带来麻烦......”
权鸿鹰打断他的话,“阿福是大皇女专门给晔儿培养的死士,他会护住晔儿。”
苏若棠俏脸冰寒:“你们星冥到底有多少皇女皇子潜入东启寻人?”
权鸿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
苏若棠磨了磨牙:“你真是好样的。”
故意把失了智的星楠晔放在他们身边。
现在星冥其余皇子皇女,绝对已经把他们划到了大皇女一脉。
苏若棠简直想吐血。
早知道,她就应该把星楠晔扔进地下暗河喂蛇。
权鸿鹰眉眼沉冷:“大皇女本就是最合适的继承人,我能承诺你们,一旦大皇女继位,东启与星冥永为友好之邦。”
“这里为何坍塌?”墨瑢晏声线冰冷如霜。
权鸿鹰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
他不舍地看了眼星楠晔:“晔儿就暂时拜托给你们了。”
苏若棠冷笑连连:“别搞得跟托孤似的。”
权鸿鹰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走了三步,脚步停下,侧眸看着星楠晔,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晔儿,你就没话想跟舅舅说?”
星楠晔眨眨眼,乖巧开口,“舅舅安心上路吧。”
权鸿鹰眉角狠狠一跳。
他不再看这漏风的皮夹克,迅速离开。
苏若棠笑得花枝乱颤。
她抬手掐住星楠晔下颌,美眸凝着他,“知道玲珑胆吗?”
星楠晔长睫颤了颤,明澈纯净的眸子透着茫然,“不知道。”
苏若棠眯起眼眸,手上用力,“真不知道?”
星楠晔眼眸蓄起泪水,眼泪汪汪,“晔晔真不知道。”
苏若棠松开手,瞳仁无温盯着他。
墨瑢晏轻叹一声,握住她的手,“小海棠,玲珑胆和寒蛊并列为星冥两大至宝,我们要想拿到玲珑胆,星楠晔这边是最省力的突破口。”
“星冥老皇帝除了大皇女,二皇女,三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党政混乱,却也是我们取得玲珑胆的好时机。”苏若棠眯起眼尾,双手环胸,指尖轻点手臂。
星楠晔被她目光吓得躲在墨瑢晏身后,小心翼翼探出个脑袋。
瞄她一眼,又缩回。
又瞄一眼,缩回。
苏若棠眼中满是挪揄:“等他恢复,第一个估计想杀的就是你。”
她话音刚落,权鸿鹰去而复返,面色焦灼,“快带晔儿离开!”
说话间,他将一个瓷瓶朝墨瑢晏掷来,“将里面的药丸喂晔儿服下!”
墨瑢晏接住瓷瓶,单手打开瓶塞,捏住星楠晔下颌,将药丸倒入他口中。
“咳咳......好苦......”星楠晔柔美的五官几乎皱成一团。
墨瑢晏一手搂住苏若棠腰肢,毫不犹豫往前方树林奔去。
几乎同一时间,权鸿鹰一把搂住星楠晔,紧跟在墨瑢晏身后。
他身后几步处,阿福挥手召出数十只蛊虫,没入身前。
随后,他转身,紧追全鸿鹰。
在他转身之际,一道惨叫声骤然响起。
墨瑢晏搂住苏若棠,冷喝,“怎么回事?”
权鸿鹰言简意赅:“仇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