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如画,美如月的男子,婉转悠然的声线覆满悲伤。
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偏生,苏若棠这极度颜控,好似只受墨瑢晏的蛊惑。
她偏了偏头,语调淡淡,“如果我救过的每一个人都要和我做朋友,那我的朋友恐怕比这湖里的鱼还多。”
话语中的拒绝意味,极为明显。
偏偏星楠晔好似听不懂。
他轻轻咬着指尖,柔声哀怨,“我可能活不久,我也不敢奢求太久,就你们在荆州的这几日,我们做个朋友,可好?”
“我夫人不与身份来历不明者交友。”墨瑢晏一口饮尽失了温度的茶水,语调清寒如冰。
星楠晔悠然直起身子,斜椅长廊,优雅扶额。
如诗如画的倾城容颜,噙着温柔淡笑。
语带徐徐,波澜不惊,“我是朱家嫡子,身份来历可任由你们去查。”
朱家是星冥安插在东启的暗装。
百年未曾联系。
不怕紫麟卫或者东启皇家暗卫去查。
墨瑢晏眯起眼眸,眼底杀意隐现,“身份可以作假,不过我现在杀了你,不管你是啥身份,都无所谓了。”
星楠晔勾唇一笑,眼底覆上阴邪,“杀了我,一会河神娶的就是你夫人。”
“你忍心让她陷入危险?”
尾音落下,不等墨瑢晏回答,他柔柔看向苏若棠,“姑娘,河神娶的妻子都有去无回,在下愿意当河神的妻子,你赶快趁机离开荆州。”
潋滟的瞳仁,皆是对苏若棠的担忧。
墨瑢晏定定看着他,眸光深邃,“当地百姓只知河神娶妻,却不知那些姑娘是死是活,你如何确定她们死了?”
他身姿慵懒,倚靠椅背,修长如玉的指尖摩挲着腕间小玉猫,“还是说,河神娶妻的背后操作者,是你?”
星楠晔眉眼带笑,眼神流转,潋滟勾人。
他笑得柔媚倾城,眼神波澜不惊。
眼底,漾着春水般温柔的光泽。
他身上有股似妖似仙,亦正亦邪的气质。
恍若邪性桃花仙降世,不沾风尘气。
他慢条斯理理了理衣袖,不紧不慢开口,“我如果是河神,聘书就该下给姑娘。”
“被河神娶走的姑娘们,再无音讯,朱某猜测,她们大概是遭遇了不测。”
墨瑢晏眼尾蓦地眯起,审视着星楠晔。
淡淡的威压,随着他寒凉如霜的目光倾泻而下。
星楠晔面上笑意丝毫不减。
气氛,渐渐沉凝。
苏若棠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灵眸中染满不解,“你为何一直纠缠于我?”
“以你的身份,不缺朋友。”
星楠晔柔媚的狐狸眼中,划过一抹伤痛。
婉转悠扬的声线,透着丝丝缕缕自嘲哀伤,“他们接近我,都是带着目的。”
“唯有你,不带任何目的救了我。”
墨瑢晏嗤笑一声:“你接近我夫人,何不是带着目的!”
话落,他陡然起身,一把掐住星楠晔的脖子,“不管你是谁,休想接近我夫人!”
星楠晔苍白的面色骤然胀红。
恍若羊脂白玉沾染上血迹,美得言语难以描述。
他呼吸困难,眼底隐带痛色,不断低咳。
下一刻,他眼底色泽微闪。
墨瑢晏的体温......
怎么这么低?
感觉到脑海中渐渐传来眩晕,他放弃思考,艰难地扭头看向苏若棠,破碎的音节,从他血色淡薄的唇瓣溢出:
“咳咳......他如果真的爱你......咳咳......就不应该限制你交友......”
“咳咳......他不爱你......他只是男人的占有欲.......”
话未说完,墨瑢晏倏然将他甩向一旁。
“咳咳......”星楠晔身子重重撞在木桌上,腥甜涌上喉间,一缕鲜红从嘴角滑落。
他无力地趴在地上,仰头浅笑看着苏若棠。
苏若棠皱眉,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空灵的语调清寒无温,“朱公子,夫君爱不爱我,是我夫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我救你,是出于医者本能。”
“就算是乞丐,我看到也会救。”
言外之外,我救你,与你身份容貌无关。
只要是个人,我都会救。
星楠晔肺腑受到震荡,剧痛不已。
他咽下涌上喉间的腥甜,扯出一抹虚弱苍白的笑,“是我打扰姑娘了。”
话落,他扶着桌子站起身,踉踉跄跄离开。
苏若棠柳眉蹙起:“有病?”
缠着人做朋友的,头一次见。
朱晔小厮不知从哪冒出,恨恨瞪了眼苏若棠,“我家公子身子不好,他只是想和你做朋友,他都快死了,你们连她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吗?”
苏若棠:???
不止主子有病,养的小厮也有病。
没见过这种强制交友的!
她气乐了:“早知道昨晚就不救他。”淹死算了。
墨瑢晏嗓音幽幽,语调哀怨,“为夫的情敌可真多。”
苏若棠挑了挑眉。
她勾起唇角,娇软的嗓音被刻意拉长,似夏日里的,丝丝缕缕勾人心弦:
“仙女魅力太大,本仙女也很苦恼。”
音落,她起身,素手拍了拍墨瑢晏的肩膀,莹白如玉的手指挑起男人下颌,上翘的眼尾流泻出丝丝缕缕勾人色泽:
“本仙女素爱美人,公子可得好好养护这副皮囊哦~”
她尾音落下,恰逢夕阳最后一缕余晖消散。
繁星点缀的夜空,如同破了桐烟徽墨,浓郁暗沉。
街道上的百姓,纷纷收拾东西回家。
河神娶妻日,夕阳落下,十里空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