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清殿。
采薇端出一盘盘精致的糕点：“娘娘，这是蛋挞，味道极好。”
“这是泡芙，里面是奶油，也很好吃。”
“这是奶茶.......”
“这是龟苓膏......”
她将糕点都往柳婉玥面前推了推，双眼晶亮地看着她：“这些都是妾身家乡的美食，您尝尝。”
柳婉玥面上一贯的温婉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她掩唇轻咳一声：“薇嫔妹妹，你怎地不去养心殿伺候陛下？”
这些年她得到了武舜帝的独宠，也满足了。
后宫本就是新人换旧人的地方，她也该习惯。
只是这薇嫔实在有些不按常理出牌。
天天往她这跑。
养心殿都没见她跑得那么勤。
采薇撇撇嘴：“陛下有啥好......不是，陛下正忙着，妾身不方便打扰他。”
恰好她话音落下，秦嬷嬷走进正殿，朝采薇福了福身，“薇嫔娘娘，陛下让高公公接您去养心殿用膳。”
采薇：“......”
打脸来得有点快。
她摸了摸鼻子，把脸团吧团吧扔了，“娘娘，妾身能陪您在贤清殿用膳吗？”
不等柳婉玥拒绝，她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妾身独自一人进宫，看到您就觉得好像看到自己的姐姐。”
“妾身想跟着您多学学规矩，免得何时惹怒了陛下，脑袋搬家了都不知道。”
看着那张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做出可怜的表情，柳婉玥神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最终，她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她还是个孩子。
“嬷嬷，回复陛下吧，就说薇嫔在贤清殿用膳。”
秦嬷嬷一脸犹豫：“娘娘，高公公说陛下已经在养心殿摆了膳食。”
采薇眯了眯眼，眼底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清冷，“秦嬷嬷，麻烦您回复高公公，就说我说的，要同贵妃姐姐请教伺君之道。”
“咳咳.....”柳婉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采薇一把推开秦嬷嬷，拍着她的背脊，心疼地递了奶茶过来，“喝点奶茶。”
秦嬷嬷：“......”
她怎么感觉薇嫔脑子有点不正常？
不忙着争宠，反而天天来娘娘这蹭吃蹭喝。
也不对，薇嫔娘娘只是跑贤清殿勤了点。
但她每天也会去其他宫殿一下。
养心殿。
武舜帝听着高海的禀报，放下了手中奏折。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眼底有些恍惚，“高海，薇嫔真的和婉儿很像吗？”
高海低着头：“陛下，您心中不是已经有决断了吗？”
武舜帝闭眼，神色略显疲累地靠在椅背上。
“朕看到薇嫔，就好似看到年轻时的婉儿。”
高海倒了杯茶水，走到武舜帝身后替他按摩太阳穴，并未说话。
“老三媳妇进宫了吗？”
“在薇嫔娘娘去贤清殿时，贵妃娘娘就让人去请了，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你去接她，让她先来一趟养心殿。”
高海语气有些焦急：“陛下，您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去吧。”武舜帝抬手捂住眼。
苏若棠刚进宫门，便被高海拦住，“殿下，三皇妃，陛下请您们去一趟养心殿。”
苏若棠和墨瑢晏互视一眼，随着高海去了养心殿。
二人进来时，武舜帝正坐在窗边矮榻上，拿着一本奏折看。
看到二人，他指了指对面，“坐。”
他将手中折子递给墨瑢晏：“看一下。”
墨瑢晏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将奏折递回给武舜帝，“儿臣觉得，二哥的确适合储君之位。”
武舜帝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老三，你当真不想要这个位置？”
“父皇，儿臣愿意辅助二哥。”
武舜帝骨节轻敲桌面：“老二心性过于和善。”
言外之意，不是当帝王的料。
墨瑢晏声色淡淡：“心性和善，不代表是非不分。”
武舜帝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转而看向苏若棠，“老三媳妇，你如何看？”
苏若棠：“......”
她内心暗暗吐槽，我用快手看。
面上却无比乖巧：“父皇，儿媳只懂看病。”
武舜帝伸出手：“行，只会看病的，给朕把个脉。”
苏若棠进入养心殿时，蛊蝶一直在睡觉。
唯有坐到武舜帝对面时，它醒来几息。
随即又安安静静地待在衣袖中睡觉。
苏若棠眨了眨眼，指尖落在武舜帝腕脉上。
片刻后，她精致的眉尾轻轻拧起。
武舜帝眼底色泽闪了闪，慢条斯理理了理衣袖，“是蛊吗？”
苏若棠轻轻恩了声：“是子蛊，作用类似于情蛊。”
“情蛊......”武舜帝低喃一声，“母蛊是在薇嫔身上吗？”
苏若棠：“不确定，要探一探脉才知道。”
武舜帝轻轻点头：“一会一起去贤清殿用膳。”
话落，他看了眼墨瑢晏，长叹一声，缓缓开口，“朕对不起婉儿。”
墨瑢晏捏着小玉猫把玩的指尖一顿。
随即他撩起眼帘，目光淡然地看着武舜帝，“母妃已经习惯了。”
武舜帝苦笑一声：“老三，你说婉儿会怨朕吗？”
墨瑢晏语调轻淡：“不会。”
心死了。
自然不会怨。
“罢了，总归是朕对不起婉儿。”武舜帝掩下眼底的苦涩。
苏若棠迟疑了一下，道：“父皇，朝中大臣大部分都中了蛊。”
她养出蛊蝶后，让蛊蝶混在蝴蝶中，查探过所有朝臣的家。
或多或少，都有蛊虫存在的痕迹。
武舜帝眼中丝毫没有意外：“老四终究是忍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