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媛瞳孔微微一缩,轻柔地开口,“夫君疼我。”
郭玉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冷汗,心疼地开口,“媛媛,跟着我,你受苦了。”
裴媛眉眼带着温婉的笑。
她轻轻摇了摇头:“夫君莫要这样说,能嫁给夫君,是妾身的福气。”
郭玉弯腰小心抱起她:“三皇子妃,我先带媛媛回府了。”
苏若棠淡淡恩了声:“最近几日,不要下床走动。”
待郭玉二人离开,寒嘉漾忍不住道:“小姐,裴媛的身子状况,真的不像是被虐待过。”
苏若棠垂眸整理着银针,闻言眯了眯眼眸,“你可见过冯夫人?”
寒嘉漾摇摇头:“未曾。”
苏若棠慢条斯理收好银针:“耳听为虚。”
寒嘉漾有些不解:“小姐的意思是郭府的传言是假的?”
苏若棠净了手,向外走去,“真假皆看人心。”
“嘉漾,以后郭府裴夫人的药,都留药渣和药方。”
“好。”
临出杏林药铺前,苏若棠想了一下,嘱咐长风和寒嘉漾以及任乐,“郭府如果请你们上门就诊,必须拒绝。”
长风和寒嘉漾疑惑地互视一眼,应下。
任乐则一切都听苏若棠的。
姐姐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不问缘由。
完全就是苏若棠的小迷弟。
回到三皇子府,墨瑢晏尚未回来。
沉斐面色凝重:“皇子妃,我们没查到妞妞的踪迹。”
苏若棠微微一愣:“以紫麟卫的能力,竟然查不到吗?”
沉斐:“我们只查到丫鬟带着妞妞离开府中,和邻居交谈了几句,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邻居?”苏若棠眉心微蹙。
“嗯,是一名普通百姓,靠给人搬货物为生。”
苏若棠沉吟了一下:“你去找秦氏,拿点妞妞的贴身衣物过来。”
与此同时。
郭府灯火通明。
主院花厅。
郭玉面色沉冷,坐在主位上。
管家满脸愤恨地将手中东西放在郭玉面前桌子上:“大人,这是从大夫人房中搜出来的。”
“已经给府医看过了,正是藏红花。”
郭玉闻言,抬眼愤怒地盯着下首面色淡然的女子:“冯婷,你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冯婷身穿素雅衣裙,发丝以木簪轻挽在脑后。
明明年纪与裴媛相仿,看着却比裴媛年老十数岁。
她抬眼,眼神死寂无波,“我没给她送过藏红花。”
听着她平静的声色,郭玉不知为何,直觉怒从心起。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你给媛媛炖的燕窝,放了大量藏红花,刚才府医已经看过了,那些藏红花和你房中搜出的是同一品质!”
冯婷眼神无丝毫变化:“那你想怎么办?”
看着冯婷无所谓的样子,郭玉只觉心头怒意更重,“你就不想辩解?”
不知为何,看着冯婷那毫不在乎的样子,他只觉得心头堵着一团,想发泄却不知如何发泄。
冯婷眼底似有诧异划过,淡淡开口,“大人觉得是我做的,那便当做是我做的。”
“什么叫便当做是你做的?”郭玉胸口剧烈起伏两下,“来人,将夫人和小姐看管在院中,没我的命令,她们不许离开院子一步!”
管家得意地瞟了眼冯婷:“带夫人和小姐去柴房。”
冯婷淡然起身。
刚走出一步,郭玉阴沉沉的声音传来,“你要去哪?”
冯婷停下脚步,头也不回,“柴房。”
郭玉声色更加阴沉:“你是郭府当家夫人,去柴房成何体统!”
他这话出口,不止冯婷一直平静的面容划过诧异,就连管家也愣住。
他呆呆开口:“大热,不关柴房,那关哪里?”
郭玉瞪着他:“主院是大夫人居住的院落,自然是关主院!”
“什么?”管家诧异出口。
冯婷眉头微微拧起。
她不知道郭玉又发什么疯,但她实在没精力再应付他了。
抬手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冯婷转身淡淡道:“大人想好将妾身关哪了吗?”
郭玉一甩袖子:“夫人和小姐禁足期间,禁止任何人探望,饮食起居照旧。”
冯婷听言,死寂的眼底划过自嘲。
她还在期待什么啊。
她以为郭玉这次没将她们母女关柴房,是想起了往日的夫妻情。
心头竟隐隐有一丝期待。
她还真是蠢啊。
冯婷站在原地,看着郭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许久之后,她才转身,向屋内走去。
管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吩咐下人,“把小姐带过来,好好照顾。”
他刻意咬重了照顾二字。
冯婷脚步一顿。
她闭了闭眼,咽下眼底的酸涩。
她还真是个失败的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