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嫌弃地看了眼商汝嫣已经僵硬的尸身。
他扫了眼四周，挪到王痕面前，咧嘴一笑，“王大人，借你衣袖用用，尸体太臭了。”
商田胸膛气血翻涌，差点没忍住再度喷出一口鲜血。
他死死咬着牙关，将口中腥甜咽下。
这一刻，他理解了定国公的愤怒。
他一定要杀了苏若棠和墨瑢晏，为嫣儿报仇！
王痕看了眼脸色涨红的商田，嘴角抽搐着伸出手。
慕辰取出匕首，快速割下他里衣的袖子，塞住鼻孔。
他嫌弃地皱着眉将手伸向商田：“五十两。”
商田额角狠狠跳了跳。
不等他开口，慕辰继续补充，“我看尸体死亡原因的能力一流，连狗为何死亡都看得出来。”
听着慕辰的话，苏若棠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她低垂着头，肩头一耸一耸的，暗暗给慕辰竖了个大拇指。
商田一直自认为自己的身份比普通百姓高贵。
就算被罢免了官职，依旧看不起百姓。
慕辰便专挑他的痛处说话。
将商汝嫣和死狗的位置等同。
唔。
若不是仇恨支撑着商田，她估计他今天怕是会被气死在大理寺。
果不其然，商田脸色瞬间涨得血红，身子摇摇欲坠。
他喉结狠狠滚了滚。
十指深深掐入掌心。
“那如果你找不到嫣儿的死因，我是不是可以用五十两买你的命？”
慕辰眉头一挑，冷笑道：“就凭你？还没资格要小爷的命。”
“别废话，想知道商汝嫣的死因，就拿钱来。”
商田胸膛剧烈滚了滚，咬牙让商府小厮拿了五十两银子给慕辰。
就算是知道这混得比乞丐还惨的大夫，可能是苏若棠的人。
但他也想赌一把。
他赌苏若棠不会让杏林药铺的名声受损，定会查出嫣儿真正的死因。
可不论嫣儿究竟为何而死，他都要苏若棠和墨瑢晏陪葬。
慕辰接过银两，在手中掂了掂。
看他的模样，似乎还想放在口中咬一咬确定真假。
苏若棠瞟了眼脸色变成青白的商田，好心提醒，“商家好歹也是曾经的世家，极注重脸面，不会用假银子骗你。”
话落，她小脸满是无辜地看向商田，“本皇妃说的没错吧？商家不至于穷到五十两银子都造假吧？”
商田嘴角狠狠抖了抖，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会。”
他话音刚落，长风大夫慢条斯理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晃了晃，“那麻烦把商汝嫣赊欠的药材钱一起付一下。”
恰好阳光洒落在他手中书页上。
众人完全看清了上面的字。
识字的百姓念给不识字的百姓听：“商府商汝嫣，自拿药方到杏林药铺抓药，因银钱不够，立此字据赊账，改日归还，赊账共计八十文。”
长风笑眯眯扬了扬手：“商府能拿出八十文钱，商汝嫣当时抓药时却拿不出八十文钱。”
他视线微妙地扫过慕辰手中银两：“商老爷，麻烦结一下账吧。”
言外之意，府中小姐没钱抓药，现在却眼也不眨拿出五十两。
这钱来得蹊跷。
一名百姓忍不住出声：“前几天我看商府买下人，商汝嫣给城外的乞丐画大饼，说去商府做事，供吃供住。”
“我认识的一名乞丐去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好事的百姓连忙问。
那名百姓扫了眼商田方向，压低了声音：
“结果商府把他们弄到府里，是让他们当免费劳动力，猎物、种菜、洗衣......啥都做，还得恭恭敬敬伺候着商田和商汝嫣。”
“完全把人家当免费还能提供食物的奴隶使唤！”
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此时堂内寂静。
且他是商贩，吆喝习惯了，嗓门比较大。
就算刻意压低嗓音，也足够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当下，有百姓面容震惊，“既然猎物做饭都得做，为何还去商府？自己想吃什么猎物猎来，自己做了吃不香吗？”
说着，他嫌弃地看了眼商田，“还得伺候人家，这简直就是脑门被驴夹了。”
先前说话的百姓叹了口气：“他们也是图能有个睡觉的地方，结果发现睡的是马厩，被限制了自由，若是打不到猎物或者采摘到野果野菜，就得饿肚子打扫卫生。”
“后来想逃离，却被商汝嫣下了药.....”
众人闻言，看向后堂商田的眼神，带着嫌弃厌恶。
商田听到百姓的话，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眼前一黑。
下一刻，口中传来淡淡的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