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瑢晏一手搂着三皇子妃纤软的腰肢,一手拉着缰绳,闻言淡淡扫了墨烬冥一眼。
薄唇轻启,吐出三个淡淡的音节,“没感受。”
小海棠上次坠崖,他祈求神佛保护她。
而她也安安全全回到自己身边。
那一刻,他信了世间有神佛。
至于鬼......
头一次见到,还挺新鲜。
苏若棠葱白指尖,捏着墨瑢晏手腕上的小玉猫把玩。
她长睫低垂,精致绝艳的小脸,在斑驳的阳光下,泛着清冷灼灼。
她抬眼看了眼墨烬冥,唇瓣扬着明媚的笑意,“二哥,以后有鬼,我都让你见见。”
“见得多的,你就能习惯了。”
墨烬冥:“......”
谢谢。
这种习惯他不太想要。
墨瑢晏清隽眉眼噙着笑意。
他有些好奇地捏了捏三皇子妃粉嫩的小脸,“夫人,你为何不怕鬼?”
苏若棠拍开他的手:“人比鬼可怕多了。”
孤魂野鬼,一般都是阳寿未尽被人害死之人的魂魄。
没了鬼差收魂,就会沦为孤魂野鬼,浑浑噩噩飘荡在死前的地方。
时间久了,就魂飞魄散。
而有些人死前怨气太重,就会化为恶鬼。
若是恶鬼被修习玄术之人利用,或者自身怨气实在太重,会进一步演化成厉鬼。
很多世人莫名其妙的猝死,且科学找不出病因,便是被鬼索了命。
而能索命的鬼,大部分都是枉死。
人害人,可比鬼害人厉害多了。
墨烬冥深以为然。
他自小生活在宫中,自然知道宫中的冤案何其多。
而宫中一直没有鬼,便是弟妹口中钦天监阵法的功劳。
倒霉鬼扭头,幽幽看着苏若棠,“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开冥道?”
苏若棠眨眨眼,轻软语调不疾不徐,“开了你也投不了胎,急啥。”
倒霉鬼挠挠后脑勺:“我想考取功名,为朝廷效力。”
墨瑢晏声色淡淡:“为何执着于考取功名?”
倒霉鬼叹了口气,眼底浮现复杂的神色,“我不想受人欺负了。”
“我从小无父无母,吃着百家饭长大,被骂过野狗,被逼着钻过裤裆,被逼着喝过尿液......”
“我看到过官老爷,出门一大群人卑躬屈膝地围着他。”
“从那时起,我就打定主意要考取功名,这样就没人会再欺负我。”
苏若棠慢悠悠提出一个问题:“你怎么就确定当官就不会被欺负?万一官职比你大的人欺负你呢?”
倒霉鬼愣住。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考虑过。
墨烬冥叹了口气:“官场中的尔虞我诈,动辄就是以生命为代价。”
“你经历的那些,最多算是同龄人之间的凌霸。”
“但你可知,在官场上,上一刻对你笑的人,下一刻就会要了你的命?”
倒霉鬼张了张口,想说陛下不会让自己的官员被人欺辱。
但他并非书呆子,这种单纯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走了约莫一盏茶,三人来到一片茂密的林子边。
倒霉鬼指着林子边缘一棵茂盛的大树:“那个树长的地方,就是淹死我那个小水坑所在的位置。”
只一靠近林子,墨烬冥便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意。
明明阳光能照入林间,却丝毫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
苏若棠细细看了看林子,明澈的瞳眸泛着寒意,“那棵树下,被人布了阵法。”
倒霉鬼双眼瞪大:“所以我是因为阵法,才恰好摔倒在这个水坑里?”
苏若棠沉着小脸点了点头:“你的身体呢?”
“我刚死没多久,被好心人埋了。”
苏若棠眼底划过了然。
正是因为身体被埋,倒霉鬼心间还存有一丝善意。
所以并没有成为恶鬼,手中也未沾染到性命。
“阿晏,你把树砍了,就地烧毁。”
墨瑢晏抽出软剑,齐根砍断大树。
同时丢出火石,在苏若棠符篆的帮助下,将大树烧毁。
大树烧毁的瞬间,倒霉鬼感觉自己好似灵泉灌顶般,脑海中清明不少。
毁了阵法,苏若棠一行三人,往徐尚书府上而去。
徐媛媛刚醒过来,徐尚书还没来得及安抚她,便听小厮禀报二皇子、三皇子以及三皇子妃到了府上。
他嘱咐自家夫人看好女儿,便匆匆往前厅走去。
“老臣见过二位皇子,三皇子妃。”
知道三皇子救了自家女儿,徐尚书真诚道谢,“多谢二位殿下救下小女。”
至于自家女儿贴身丫鬟说的霉运,符篆之事。
他并不信。
墨烬冥神色温和,抬了抬手,“徐尚书不必多礼,徐小姐身子如何?”
徐尚书眉眼浮现苦闷:“刚按照三皇子妃留的方子熬了要服下,已经醒了。”
苏若棠细细看了看徐尚书的面相,明澈的眼底划过困惑。
徐尚书天庭饱满,福泽深厚。
想来前几世都是善人,这一世才会有浓厚的福泽。
按理来说,这样的人子孙后代都是极为康健,福运深厚之人。
不可能霉运压过福运。
且鬼怪敢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