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瑢晏清冷的目光,带着浓重的压迫,落在柳妈身上。
语调似浸透了万年玄冰的寒玉,清冷淡漠,“怎么回事?”
柳妈额头抵地,恭声道:“回三殿下,县长中毒身亡。”
盛寒冷笑着补充,面色有些不好看,“中的毒是毒尊研究出来的。”
呵,他那个便宜女儿,短短几个月,倒是笼络了不少人心啊。
连谷中珍藏的毒,都薅出来了。
丁禹兮侧眸看他,眼底带着探究,“你怎么知道?”
盛寒语调有些微妙:“毒尊那个脑残,为了显摆,研究出的毒,毒死人之后,会在其耳后形成一个黑色火焰。”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当年脑子被狗吃了。
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
墨瑢晏深深看了他一眼,清冽的语调似裹挟寒冰,“带本殿去看一下他的尸体。”
“至于百姓,好好安抚他们,给他们准备点吃食。”
“是,殿下。”柳妈起身吩咐山庄内的下人,给百姓准备吃食。
之后恭敬地引着众人向后厢房走去。
后厢房内,缘汐等姑娘看到众人,立刻恭敬行礼。
墨烬冥抬了抬手,看向床榻上的云山县县令尸体,“缘汐姑娘,可查出县令所中之毒?”
缘汐神色平静地福了福身:“回二殿下,县令中的毒,来自毒谷。”
“如何中的毒?”
“草民暂时没有查到。”
盛寒上前,顺手从花瓶里抽出花枝,挑开云山县县令耳后的发丝。
那黑色的火焰,顿时映入众人眼帘。
盛寒盯着那火焰标记,眼底寒光闪现。
片刻后,他随手将花枝扔在云山县县令身上,敛眸抱胸倚靠在窗边。
他还真是小看了他那个便宜女儿啊。
竟把他的毒改良了。
若非他本人近距离细细观察,也误以为真的是中了他留在毒谷的毒。
直到近距离细细观察,他才发现,这火焰尖端微微有残缺,与他的火焰不同。
这口黑锅,他可真是背得实实在在。
墨瑢晏缓缓开口,清冽无温的嗓音,透着让人心悸的寒意:
“朝廷命官在你们百花山庄丧命,你们不去查找凶手,在这观赏尸变?”
他话音落下,柳妈和缘汐等姑娘立刻撤了出去。
屋内,顿时只剩大夫和墨瑢晏等人。
大夫颤颤兢兢抹着冷汗,结结巴巴开口,“殿......殿下......草民......县令大人......”
墨烬冥神情温和:“老大夫,您也先出去吧。”
老大夫听言,顿时身体不抖了,腿也不酸了。
麻溜地离开。
那速度,说十八岁都有人信。
傅北弦嘴角抽了抽,幽幽看着墨瑢晏,“墨懒懒,我发现你有时候比大夫好使。”
“六十年的老寒腿都能被你治好。”
墨瑢晏冷冷扫了他一眼。
苏若棠唇边扬着笑,摇头晃脑补充,“不是六十年,古来稀,那老大夫的老寒腿,是七十年。”
“嘿嘿......”傅北弦咧嘴一笑。
丁禹兮弯腰看了看尸体,啧啧道:“你们说这魔尊是不是脑子有坑?生怕不知道人是他毒死似的,毒个人搞得这么人尽皆知。”
盛·脑子有坑·寒:“......”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当年的做法是脑子有坑。
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冷哼一声:“那也是他有本事,才敢这样做。”
傅北弦摩挲着下颌赞同:“也是,他要是没本事,早被仇家追杀了。”
“毒尊毒术那么强,他高傲点怎么了?”苏若棠眉眼弯弯感慨,“这火焰还蛮有艺术感的。”
墨烬冥捏了捏眉心:“我尽快传书给父皇,重新派人来云山县。”
傅北弦咧了咧嘴:“你说奇不奇怪,我们每去一个城镇,那个城镇的城主或者县令就出事。”
“再多去几个城镇,那伯父都没官员能调了。”
墨瑢晏声线清冷淡漠:“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墨懒懒,你的意思是,云山县县令也和毒谷有关?”
墨瑢晏垂眸,看着桌上的花瓶,似是而非答,“或许吧。”
就在他话音落下之时,门外骤然传来柳妈的惊呼,“缘汐!你怎么了?”
苏若棠下意识看向窗外。
院中凉亭内,柳妈跌坐在地上,抱着缘汐哭喊。
其他姑娘也神色着急地围在她们身边:
“缘汐姐姐!”
“缘汐妹妹!”
“快去叫大夫!”
丁禹兮双手杵住窗户,翻窗而出。
苏若棠紧随其后。
盛寒嘴角抽了抽。
染儿的女儿,完全养歪了。
这么彪悍。
想归想。
他动作却不慢,跟着翻窗而出。
凉亭内,缘汐脸色苍白,嘴角带着血迹昏倒在柳妈怀中。
苏若棠蹲下身子,拉过她的手腕探脉。
盛寒眯了眯眼,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柳妈,“将这颗药丸给她服下。”
柳妈颤抖着手接过。
指尖不受控制地抖动,好几次差点将药丸掉落。
不多时,苏若棠收回手,精致的眉尾紧紧拧起,“她中了毒,先把她送回房间。”
柳妈一脸震惊:“缘汐怎么会中毒?”
苏若棠无语地瞅着她:“我不知道她怎么会中毒。”
“但我知道,你再耽搁一会,她就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