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寒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我送你去地府,当面沟通。”
丁禹兮毫不犹豫拒绝:“我还没吃到京城美食,暂时不想去喝阎王的茶。”
苏若棠挑眉看他:“你想去京城?”
丁禹兮点点头,绝美的秋水眸子中露出向往,“我听人说京城好吃的可多了。”
“我可以带你去京城。”墨瑢晏忽地开口。
丁禹兮双眼顿时一亮:“真的?”
墨瑢晏轻轻嗯了声,语调不紧不慢,“不过你得给我个带你去京城的理由。”
丁禹兮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理由就是去京城吃美食呀。”
还要什么理由?
墨瑢晏唇角勾起浅淡弧度:“我和你不熟,为何要带你去京城?”
丁禹兮摸了摸鼻子:“我付你车费。”
墨瑢晏拉着苏若棠的手,缓步向云山县走去,落下淡淡的一句话,“我不缺钱。”
盛寒白眼直翻。
不缺钱……
呵,只不过全身上下一个铜板也没有罢了。
眼看盛寒张口,苏若棠连忙对他使眼色。
“你眼睛抽风了?”
苏若棠:“......”
心累。
她严重怀疑以盛寒的毒舌,能活到现在,纯粹是因为武功高。
不然,坟头的草都有几米了。
丁禹兮追上墨瑢晏:“哎,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就是我朋友。”
“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
墨瑢晏脚步不停,微微挑眉。
淡若青山的眉眼,顷刻间染上春华濯濯,透着养尊处优的衿贵感。
只是那薄唇溢出的音节,却有几分耐人深思,“墨某只是一个瞎子,并无交友的打算。”
丁禹兮双眸流转,晶莹亮泽,“这简单,我帮你解了噬心蛊,你就可以交友了。”
盛寒目瞪口呆。
他有些难以置信:“你能解他身上的噬心蛊?”
这么简单就上钩?
他都还没使出祖传忽悠术呢。
丁禹兮歪了歪头:“虽然有些麻烦,不过我可以先让他眼睛复明,之后再解蛊。”
“可就算解了蛊,他也只有半年可活。”
苏若棠心骤然一沉,看向丁禹兮,“什么意思?”
丁禹兮指了指盛寒:“他体内有他的内力,暂时护住他的心脉,探脉察觉不了异常。”
苏若棠面无表情看了眼盛寒。
盛寒摸了摸鼻尖,麻溜甩锅,“是墨瑢晏要我这样做的。”
丁禹兮挥了挥手:“不过只要半年内解了他体内的毒,就没事了。”
苏若棠看向丁禹兮:“你我是朋友了吗?”
丁禹兮满眼灿烂笑意:“是,你只要带我去京城,我们就是朋友。”
“好。”苏若棠答应。
墨瑢晏看不见身侧少女的神色,修长手指插入她指间,与她十指相握。
一贯云淡风轻的语调,透着丝丝紧张,“棠儿......”
“别叫我。”苏若棠轻软语调,毫无情绪,“你这么能耐,自己走。”
看向丁禹兮时,眉眼弯弯,“朋友,我饿了。”
丁禹兮豪迈挥手:“云山县的东西虽然不好吃,不过也勉强能入口,我请你吃饭。”
“等去到了京城,你再请我。”
“行,没问题。”苏若棠松开墨瑢晏,和丁禹兮并肩向云山县走去。
“你能给我说说京城都有些什么美食吗?”
“可多了,叫花鸡,西湖醋鱼,翡翠圆子......”
微风携着百花的清香,送来二人渐渐远去的讨论声。
盛寒双手环胸,走到墨瑢晏身边,一脸揶揄,“啧啧,媳妇跟人跑了,你被......”抛弃了。
话音未落,忽见墨瑢晏身子一晃。
一缕鲜红的血丝,顺着嘴角溢出。
恰好丁禹兮转头与苏若棠说话:“那我都要......朋友,你眼睛不好的朋友吐血了。”
苏若棠心头一跳,身体快于思维,转身跑向墨瑢晏。
“哪里不舒服?”
墨瑢晏掩唇低咳两声,清冽嗓音透着显而易见的虚弱沙哑:
“咳咳……棠儿不喜欢盛寒的内力,我便将这道内力逼出。”
苏若棠莹白指尖落在他腕间脉搏上,感受着他略显虚弱的脉搏。
闻言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她瞪了眼看好戏的盛寒:“过来帮忙。”
盛寒翻了个白眼:“他自己找死,何必管他。”
嘴上说着,他还是上前,掌心抵在墨瑢晏身后。
丁禹兮眸子里敛了笑,定定看着墨瑢晏,“很多人为了活着,经历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你不过是中了噬心蛊和一种至寒之毒,也并非无解。”
“你这样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让身边那些关心你的人,该如何自处?”
“生命只有一次,就算已经进入倒计时,也要珍惜每一天,活出精彩。”
“死亡,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盛寒挑了挑眉,上前勾住丁禹兮的脖颈,“哟,看不出来,你还能说出这样大智若愚的话。”
丁禹兮嫌弃地看着他:“你才愚。”
话落,他看向苏若棠,“你朋友脑子真有问题。”
盛寒大怒,一巴掌拍向他。
苏若棠眉眼弯弯:“恩,他们脑子有问题。”
盛寒瞪她一眼,一把抓住丁禹兮向云山县内走去。
苏若棠扫了眼墨瑢晏苍白的脸色,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下一秒,她纤细手腕被一只微凉的手攥住。
“咳咳,小海棠,我知道错了。”墨瑢晏惯来清润的声线低弱无力。
苏若棠脚步顿住。
墨瑢晏嗓音低弱:“小海棠,疼......”
男人素来温润如玉的音质,透着丝丝缕缕委屈。
苏若棠眸光轻轻颤了颤。
“真的很疼......”
“夫人,为夫错了......”
“夫人想怎么惩罚,为夫都受着。”
苏若棠唇角不自觉扬起。
随即又被她抹平。
“真的怎么样都行?”
墨瑢晏骨节分明的长指下滑,趁机与她五指交握。
“恩,只求夫人手下稍微留情点。”
他凑近苏若棠耳畔,音色低哑暗沉,“为夫身子弱,经不起折腾,求夫人怜惜点。”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
寒泉击石般动听的声线,丝丝缕缕钻入耳中。
苏若棠只觉得全身酥麻。
折腾......
蹂躏......
想起前世看的小说,苏若棠黑白分明的灵眸一转,晕染开笑意。
眼波流转间,勾魂夺魄。
她伸手挑起墨瑢晏下颌,唇角勾勒出危险的弧度:
“夫君这般俊俏,夫人我自会好好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