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瑶脸上的笑顿时凝住。
她面无表情,眼神阴冷地看着苏若棠,“拜你所赐,我熬过来了,还得到了新的身份。”
“这个身份,足够我虐你千百遍。”
“呵......”苏若棠低笑一声,感受着指尖下墨瑢晏越来越虚弱的脉搏,语调又轻又淡,却透着浓浓的讥讽:
“见不得光的身份,像老鼠一样只能躲在暗处,真不知道你有何值得骄傲的。”
“不过你现在的脸,看着比之前显老啊。”
“你!”苏慕瑶盯着她昳丽的眉眼,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苏若棠无视她,扶住墨瑢晏,压低了声音,“紫麟卫赶不过来,苏慕瑶敢带人围攻我们,必定是有备而来,朝中有她的人。”
“咳咳......”墨瑢晏低咳两声,眸光有些涣散。
他低低嗯了声,声线低弱,“藏得太深,一下子没揪出来。”
苏若棠侧眸,看了眼身后悬崖。
细小的牙齿咬了咬唇角:“跳吗?”
墨瑢晏唇角勾起清浅笑意。
视线一片模糊,那抹娇俏的身影,却清晰映入眼底。
他敛眸,长睫低垂,“跳。”
苏慕瑶眯了眯眼:“三皇子,只要你交出血参,我会饶你一命。”
墨瑢晏抬眼,淡漠凉薄地睨了她一眼,“本殿的命,你没资格取。”
话落,他搂住苏若棠纤细的腰肢。
蓦然转身,朝悬崖下跳去。
苏慕瑶瞳孔一缩,下意识跑到崖边。
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云雾间,神色微变,“父亲留在京城的据点,就在这崖下?”
六号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这悬崖高万丈,下方是怪石群,他们跳下去,必死无疑。”
想起毒尊那恐怖的折磨人手段,苏慕瑶脸上血色褪去。
她咬了咬唇瓣:“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千万不能让他们坏了父亲的事。”
她不明白,父亲既然要留人在京城,为何不安插在朝中。
反而留在城外这人烟罕至的崖底。
但如果这个据点被毁,她肯定会被父亲狠狠惩罚。
......
伴随着呼呼的风声,苏若棠被墨瑢晏搂在怀中。
男人体温寒凉,搂在她腰间的臂膀却坚实有力。
软剑在崖壁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带出一连串火花。
看着血迹不断从他嘴角溢出。
苏若棠神色冷静,取出深海沉银银针,隔着衣物准确扎入墨瑢晏心口穴位。
“夫人,这要是死了,都没法同穴。”墨瑢晏轻笑一声,搂紧了苏若棠。
苏若棠感受着他越来越低的体温,咬了咬唇角,“不能同穴,我才不要陪你一起死。”
“咳咳......”墨瑢晏咽下涌上喉间的腥甜,声音沙哑,“夫人没得选择,只能陪为夫。”
尾音落下,他手腕蓦地用力。
软剑深深刺在崖缝中,二人下坠的趋势瞬间停止。
苏若棠扫了眼四周,双手勾紧墨瑢晏脖颈。
她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伸着脖子看向雾气缭绕的下方,“距离崖底还很高?”
墨瑢晏面色惨白,轻咳两声,“估计还有上百丈。”
苏若棠:“......”
就是不知摔成肉泥,究竟有多难看。
她放弃挣扎,换个问法,“你能坚持多久?”
“最多半盏茶。”
苏若棠拔了银针,靠在墨瑢晏胸口。
她澄亮透彻的眼眸,紧紧盯着墨瑢晏。
好一会儿,她缓缓开口,“夫君,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吗?”
墨瑢晏敛眸,与怀中小女人四目相对。
瑰艳的红眸中,浅浅星光流淌,“你是三皇子妃,墨瑢晏此生唯一的妻。”
男人声线沙哑,却透着莫名安心的意味。
苏若棠心中的不安忽然散去。
她仰头,在墨瑢晏喉结间落下轻轻一吻,“墨瑢晏,其实我不是苏若棠。”
墨瑢晏喉结滚了滚,红眸色泽瑰丽,声线云淡风轻,“恩,我知道。”
苏若棠诧异:“你怎么知道?”
墨瑢晏搂紧她纤细腰肢,估摸了一下自己所剩内力,答非所问,“夫人,你的原形是什么?”
苏若棠愣住:“什么原形?”
墨瑢晏看了眼下方,拔起软剑的继续向下滑。
清冷的语调,在云雾中,模糊不清,“狐狸?兔子?还是......猫?”
苏若棠:“???”
冷风吹在脸上,带来隐隐的刺痛。
愣了一下后,她反应过来:“你当我是妖精?”
墨瑢晏搂着她,垂眸看了她一眼,“不是?”
苏若棠翻了个白眼,脸被吹得生疼。
她干脆将脸埋在男人胸前:“是仙女!”
墨瑢晏胸腔震了震,喉间溢出低笑。
伴随着冷冽的崖风,男人清透暗哑的声音,丝丝缕缕钻入苏若棠耳中:
“好,是仙女,比妖精更勾魂的仙女。”
苏若棠眨眨眼,大度地不和眼疾男人计较。
她将脸,紧紧贴在墨瑢晏心口。
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嗓音轻飘空洞,“我其实是一抹异世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