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瑢晏眼角都不抬,声线清寒,“你招惹的,你自己解决。”
若不是为了保持俊美的形象,免得被误认为婉儿的爹,武舜帝刻意没有留胡子。
哦,他这个年龄,也养不起来胡子。
此时绝对气得吹胡子了。
他气狠狠瞪着墨瑢晏:“人家是找你的!”
墨瑢晏幽幽掀起眼帘,诡谲妖异的红眸,凉凉瞅着武舜帝:
“你该选秀了。”
言外之意,那些女的,收到你后宫去,别来碍我的眼。
武舜帝:“……”
你可真是我的好孝儿。
难怪婉儿总说儿子是藏獒。
恰好此时,卜嬷嬷和两名宫女扶着柳婉玥从屏风后走出。
她眉宇间依旧透着病气,却不再是那种惨白毫无生气。
听到父子二人的对话,她柳眉轻轻一挑,“陛下要选秀?”
武舜帝看她醒来,心头密布的乌云完全散去。
他上前弯腰横抱起柳婉玥,小心地将她放在床榻上,“不是我选秀,是老三选。”
他选毛的妃子。
钱养婉儿一个都不够。
其他女人没资格花他的钱。
“晏儿选秀?”柳婉玥靠坐在床头,翻了个白眼,“他只是皇子,哪有资格选秀,陛下莫要胡说。”
娇嗔一声,她看向窗边矮榻上坐着的儿子。
对上他那双妖异瑰丽的红眸时,瞳孔骤然紧缩,“晏儿?”
她瞳孔剧烈颤动,颤抖着撑起身子,便欲下床。
武舜帝一把扶住她,将她拥入怀中,“你别急,晏儿没事。”
柳婉玥定定看着墨瑢晏,眼泪滴滴滚落眼眶。
墨瑢晏拥着昏睡过去的三皇子妃,清冷的声线透着柔和,“母妃,我没事,眼睛是中了毒,能恢复的。”
柳婉玥掩唇低泣,温婉的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心疼。
武舜帝心疼地擦去她面上的泪:“你毒刚解,不能哭了。”
墨瑢晏轻叹一口气,动作轻柔地将苏若棠放在贵妃椅上。
熟悉的雪松香变淡,苏若棠纤白手指,不安地勾着他的衣角。
墨瑢晏弯身,在她耳边低哄,“马上就带你回家。”
音落,他将手腕上的玉雕取下来,放在苏若棠掌心。
苏若棠纤细手指微蜷,握住玉雕,凑到唇边,再度沉沉睡去。
墨瑢晏走到床榻边蹲下身子。
润泽如玉雕的长指,拉过柳婉玥的手,唇角漾起丝丝笑意,“母妃,我真的没事,二哥和棠儿已经找到了解毒的方法。”
墨烬冥适时上前:“母妃,你放心的,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就去寻药,三弟的......毒一定能解。”
柳婉玥抬手,轻轻摸着墨瑢晏的脸,声音哽咽,“母妃没事,需要什么药材?母妃这就让人去寻。”
接过她话的,是端着药进来的无逸,“贵妃娘娘,这药材必须他们自己去寻。”
话落,他将药碗放在床头矮桌上,看向墨瑢晏,“你们需要的药材,在漫城周府。”
漫城周府?
“蛮夷地区的漫城?”墨烬冥眉头轻轻蹙起,“路途那么远,三弟的身子受得了吗?”
无逸摸着胡须,看向苏若棠,“有三皇子妃在,无碍。”
听到无逸的话,柳婉玥的心终于放下。
她体内毒刚解,再也支撑不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父皇,母妃毒解之事,暂时不要传出去。”墨瑢晏看着柳婉玥苍白的容颜,声线沉冷。
武舜帝也不问原因,点点头。
待柳婉玥熟睡后,墨瑢晏抱着苏若棠回了三皇子府。
......
翌日,松雪院。
调皮的微风掀起屋内轻纱,洒金般的阳光,钻过窗缝,洒落在床上。
床上相拥的两抹身影,在碎金色的光线下,融为一体。
苏若棠纤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浓浓的阴影。
忽地,她长睫轻轻颤动几下。
露出那双潋滟生辉的眸子。
淡金色的阳光,在她精致的面容上落下旖旎的痕迹。
眸光有些迷茫,并未完全清醒。
下一刻,视线落到身侧男子那张瑰丽蛊惑的容颜上。
长睫垂落,遮住了那双瑰艳的红眸,满满的少年感倾泻而来。
她盈着水色的瞳孔,骤然紧缩。
昨晚,她给母妃驱完毒,好像看到清醒的墨瑢晏......
定定看了一会,苏若棠抿着红唇,伸出纤白漂亮的指尖。
即将碰到男人那瓷白如雪的肌肤时,蓦地顿住。
如果,昨晚那欢喜,只是她的错觉......
白嫩的指尖微微蜷了蜷。
好一会儿,她指尖勾起男人垂落在额前的发丝,初醒的嗓音带着清软好听的鼻音,“墨懒懒,你该醒了。”
沉沉睡着的男人,额前发丝被白嫩指尖勾起,微微翘着。
长睫微阖,满满的少年感扑面而来。
让人,不忍揉醒他。
苏若棠纠结了片刻,最终轻轻放开他的发丝,语调有些许傲娇,“哼,母妃毒解了,就让你睡个懒觉。”
音落,她轻轻起身。
起身的瞬间,整个人完全僵住。
她明媚生辉的桃花眸眨了眨,慢动作般垂眼——
洁白细腻的肌肤映入眼帘。
精致的锁骨,拥雪成峰......不着寸缕。
苏若棠茫然地眨了眨眼。
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
她没有晚上自己把自己衣服脱掉的习惯。
轻挽等丫鬟,也不会把她扒光。
所以,昨晚不是她的幻觉。
墨瑢晏真的醒了!
苏若棠葱白指尖,紧紧捏着被褥。
寒泉般的眸光,不断颤动。
好一会儿,她才平缓住心绪。
轻轻戳了戳墨瑢晏的脸:“流氓,才清醒就把自己老婆扒光。”
轻哼一声,苏若棠没惊醒墨瑢晏,爬到床尾,小心下了床。
赤脚踩在松软的地毯上,随手勾起里衣披在身上。
给墨瑢晏盖好被子,她缓步向屏风后走去。
半个时辰后,她坐在梳妆镜前,没有理会尚在滴水的长发。
莹白指尖勾着身体乳,慢条斯理涂着。
唔,心疼自己。
在墓穴这段时间,肌肤都粗糙了。
这下不知要多少护肤品才能挽救。
下一刻,柔软无骨的手腕,蓦地被人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