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弦双眼蓦然瞪大,眼睁睁看着墨瑢晏从他怀中勾出最大的一颗栗子。
“哎,墨懒懒,你干嘛?”
墨瑢晏指尖捏着栗子,薄唇漾着清浅弧度,“给夫人剥栗子。”
说话间,他长指微动,剥开栗子,露出鲜香的栗子肉。
“你清高宠夫人,那你自己去买啊!”傅北弦气呼呼地护住自己怀中栗子。
墨瑢晏充耳不闻,将剥好的栗子递给苏若棠,同时淡淡回傅北弦,“你这趟出来,用的是我的钱。”
被扼住命运脖颈的傅北弦:“......”
回去后,他也要去经商!
苏若棠接过栗子,无视顾姝雅和檀芷溪揶揄的目光,塞入口中,含糊不清开口,“还要。”
墨瑢晏清清淡淡的视线看向傅北弦。
傅北弦双眼瞪圆:“这些是给她们一会游船吃的。”
墨瑢晏不语,只是缓缓伸出手。
十息后,傅北弦拿着银两,认命地继续排队买栗子。
一行五人包了艘游船,坐在船里边吃瓜果欣赏夜色,边等挤在人群中排队买栗子的傅北弦。
墨烬冥和墨瑢晏在床头摆了副棋局。
而苏若棠三女,则坐在旁边,百无聊赖地钓鱼。
傅北弦抱着三袋栗子回来时,恰好看到苏若棠将没有鱼饵的鱼钩甩进湖里。
他嘴角抽了抽:“你这是学姜太公钓鱼呢?”
苏若棠托着下颌,溢出懒洋洋的音节,“这叫愿者上钩。”
墨烬冥轻轻一笑,将手中棋子落下,“我输了。”
墨瑢晏一手支额,嗓音散漫清淡,“二哥,你的棋艺有待提高。”
墨烬冥拍拍手感慨:“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千个心眼子。”
话落,他视线落在墨瑢晏手腕上,挑了挑眉,“弟妹送你的?”
墨瑢晏懒洋洋地晃了晃手腕,低低嗯了声。
眼角眉梢,皆透着炫耀。
苏若棠翻了个白眼,语调有些愤愤不平,“二哥,你不要听他乱说,哪里是送,明明是他抢的!”
墨烬冥一愣,随即失笑,“墨懒懒,你出息了。”
“都学会抢媳妇东西了。”
墨瑢晏清隽眉尾微挑:“本来就是送我的,何来抢字一说?”
苏若棠轻哼了哼,起身从傅北弦手中抓过一包栗子,塞到他手中,清软声线透着强势,“剥!”
傅北弦:“???”
墨瑢晏微微掀起眼帘,玉质般润泽的长指缓缓伸出,不紧不慢接过栗子。
“夫人,为夫的名声算是被你毁得干干净净。”
“而夫人自己,落得个贤惠淑良的美名。”
苏若棠一听,全身细胞顿时警觉起来,“你胡说!明明人人都说三皇子妃善妒!三皇子清心寡欲!”
她话音刚落,一艘游船从旁边划过,交谈声清晰可闻:
“我还真以为三皇子当真无情无欲呢,敢情是没遇到那绝色男宠!”
“啧啧,谪仙也逃不过美貌诱惑啊。”
“话说回来,那男宠,长得真叫一个绝!美而不娘,妖而不艳,是个人都会沦陷。”
“哎,我告诉你们,不止男宠,前段时间三皇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西风听雨抱着一名少女出来。将人养在了府中。”
“这我知道,那名少女眉眼据说和男宠,也和三皇子妃有些相似。”
“三皇子妃可真贤惠,不吵不闹将人安排在府中,据说还是松雪院。”
“啧啧,羡慕三皇子,我家那口子,出来喝口花酒都要闹半天。”
苏·贤惠·三皇子妃·若棠:“……”
墨·好男色·美人·瑢晏长指慢条斯理剥着栗子,似笑非笑看向她。
“噗嗤……”顾姝雅和檀芷溪忍不住笑出声。
苏若棠抹了把脸,凉凉睨着墨瑢晏,“要不是你去逛花楼,也不会传出好男色的名声。”
墨瑢晏将剥好的栗子放在瓷盘中,往三皇子妃的方向推了推,“嗯,是为夫的错。”
苏若棠看他这般干脆地认下罪名,心头顿时警铃大作。
果不其然,墨瑢晏不疾不徐念了一首诗,“着雨胭脂点点消,半开时节最妖娆。”
苏若棠顾盼生辉的桃花眸蓦然瞪圆。
瓷白小脸,飞染上绯色。
“不要脸!”她端着瓷盘,子正腔圆吐出三个字。
看着她反应那么大,墨烬冥等人:“???”
檀芷溪看着自己对面小脸通红的少女,有些疑惑,“三殿下不过念了句诗,你怎么脸红成这样?”
苏若棠小脸通红,纤长而卷翘的睫毛,不断颤动,心虚地低头吃栗子。
单独看自然没问题。
但问题是这诗是描写海棠的,从狗男人嘴里念出来,那就有问题!
他绝不是单纯兴致来了吟诗!
想到锁骨至腰腹间的海棠,苏若棠感觉自己脸似乎被火烧一样。
她似乎明白这句诗中的胭脂指什么了。
顾姝雅美目在她身上流转一圈,托腮看着她,“海棠诗,小海棠……”
苏若棠小脸更红,恨恨瞪了眼罪魁祸首。
然而,此时她双眸好似噙着一汪春水,眼尾晕染着红晕。
这一眼,更像是娇嗔。
墨瑢晏喉间溢出低低笑声,不紧不慢剥栗子。
捏着栗子的指节,如冷玉雕刻,精致清冷。
水袖顺着冷白手腕滑下,留出那连线条都透着矜雅的手腕。
腕间系着艳色红绳,红绳上垂落晶莹剔透的小玉猫。
清冷月色下,少年感倾泻而出。
回到客栈。
苏若棠沐浴完,赤足从屏风后走出。
墨瑢晏一身红白相间里衣,姿态散漫地倚在床头,翻阅着书籍。
看到她出来,抬了抬眼帘,嗓音慵懒蛊惑,“半开的西府海棠,正是妖娆时。”
苏若棠一袭红色里衣,墨发披散在身后。
丝丝缕缕水滴,顺着发尾滴落。
因刚刚沐浴完,她双颊染着红晕,瓷白眼尾泛着浅浅绯红。
潋滟桃花眸似盈着三千春水,眼波流转间,宛如带着小钩子。
墨瑢晏放下手中书籍,眼神暗了暗,“过来。”
苏若棠顿住脚步,警惕地看着他,“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墨瑢晏指尖,摩挲着腕间小玉猫,嗓音透着漫不经心,“什么?”
苏若棠白嫩指尖,捏着衣带,红唇轻启,一字一句吐出一个词,“人牙子。”
“呵。”她话音落下,墨瑢晏喉间溢出轻笑。
又低又哑的笑音,钻入苏若棠耳中,似带着丝丝缕缕电流。
她捏着衣带的指尖愈加用力,莹白纤细的小脚,后退一步。
下一刻,眼前黑影一闪。
纤细腰肢被修劲有力的臂膀搂住。
视线有片刻昏花,再清晰时,墨瑢晏冷白微凉的指尖,落在那株徐徐绽放的西府海棠上。
“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
随着男人低沉磁性的尾音落下,他指尖蓦地微微用力。
霎时,苏若棠扬起天鹅颈,溢出破碎的美人泣音,“不要......出来......”
“嗯?不要......出来?”墨瑢晏凑近她眼尾,嗓音沙哑透着蛊惑。
苏若棠长而卷翘的睫毛不断颤动,身子时而紧绷。
她瓷白的眼尾,挂着细碎晶莹,娇软的声线,溢满了无助的破碎,“别......别动......不要......”
红烛火光跳动。
屋内,美人泣音响了半夜。
翌日,天色尚未大亮。
众多百姓亲眼看到,二皇子引着一名戴着帷帽的少年走出福来客栈,吩咐紫麟卫。
“将他送回三皇子府。”
在他话音落下时,马车掀开。
一名戴着帷帽的娇俏少女从马车钻出,嗓音又轻又甜,“哥哥你快回府找三皇子妃聊天喝茶,接下来殿下属于我了。”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