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棠微微眯了眯眼尾:“他们的目的啊,是想毁了三皇子。”
任乐虽然因和爷爷常年居住在崖底,不太通人情世故。
但不代表他笨。
他瞬间就反应过来:“姐姐,你的意思是钱贤和皇后有勾结?”
苏若棠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还不算笨。”
任乐挠了挠后脑勺:“原来话本中写的,皇子之间为夺皇位,手足相残是真的。”
苏若棠拿起桌上的毛笔,开始开药方,“自古以来,那个位置都堆砌着累累白骨。”
父子相残,兄弟相残,几乎每个朝代都会发生。
任乐抿了抿唇瓣,问道:“姐姐,那为何只有几十名百姓中毒,其余百姓都没事?”
苏若棠笔锋顿了一下,随意答道:“钱贤不傻,如果一晚上所有人都病了,就算症状很像疫症,也不会被人怀疑是疫症。”
“疫症发病,轻重都有,为了误导大夫,钱贤刻意在百姓吃食中下少量毒素。”
“体质好的,自然能代谢掉毒素,只会出现普通的伤寒症状。”
“体质不好的,就会出现发热呕吐。”
“最主要的,这种毒一直少量服用,不会立时致命,但体内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突然停了,毒素就会立刻爆发。”
“这也是百姓症状不同,导致你误诊为疫症的原因。”
任乐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诡异!”
苏若棠停下笔,拿起写好的药方吹了吹,“我先把药方送出去,你半个时辰后拔针。”
话落,她看向任乐,“刚才我施针的顺序,你都记住了吗?”
任乐点点头:“记住了。”
“出现毒发症状的病人,你就每日给他们施针三次。”
“好。”
苏若棠拿着药方,走出木屋。
见到屋外不远处围着的百姓,她缓步上前,轻声道:“大家不用担心,这不是疫病,而是钱贤给大家下的毒。”
苏若棠话音落下,百姓们便震惊地议论起来。
“什么?是中毒?”
“三皇子妃,你没骗我们?”
“可任小大夫都说了,这是疫病,他们的症状也和疫症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疫病,是中毒,那为什么只有部分百姓中毒?”
面对百姓的困惑,苏若棠简单解释了原因。
钱贤这次给百姓下毒,大概是为了试探墨瑢晏。
或者说,试探她是不是三皇子妃。
毕竟,她在溪城只是以男装示人,并未易容。
而她在京城以三皇子妃身份出现,虽然面纱遮面,但眉眼间的相像,很容易看出。
且她之前以男装出现,勾引走墨瑢晏。
京城众人皆知三皇子娶三皇子妃,是因为三皇子妃眉眼和他养的男妖精相似。
既然那隐藏在暗处的人想试探,那她就大大方方让他试探。
似是而非,往往最容易迷惑人。
况且,有任乐在,到时把功劳推到任乐身上就好。
众多百姓听到苏若棠的话,纷纷愣住。
许久之后,老媪才惊喜地开口,“三皇子妃,您的意思是,我们大家都可以不用死了?”
苏若棠挥了挥手中的药方:“恩,一会殿下会安排人,接大家离开这。”
“多谢三皇子妃。”百姓们纷纷跪下。
苏若棠上前扶起老媪:“阿婆,起来吧。”
“大家也去收拾收拾,准备离开这里。”
老媪眼眶通红地站起身:“五年了,我们终于能离开这里了。”
“是啊,我终于能去给我家那个,立个衣冠硺了。”
“五年了,也不知道我们的家还在没在......”
百姓们互相搀扶着站起身,喜极而泣。
出了林子,苏若棠一眼便看到马车旁那圆桌,以及坐在桌旁,拿着毛笔不知在写什么的清隽男子。
阳光透过树影,将斑驳的光晕洒落在他身上。
似是给他镀上一层清冷的光辉,缥缈如仙。
檀芷溪看到苏若棠,神色一喜,“棠儿!”
她惊喜的话音,惊动了桌旁正认真写佛经的隽美男子。
墨瑢晏放下手中毛笔,抬眼顺着檀芷溪的视线看过去。
嘴角,不自觉勾起清浅笑意。
苏若棠直直撞进男人漆黑的眼眸中。
她艳丽的眉眼皆是笑意,拎着裙摆直奔墨瑢晏。
墨瑢晏在她奔来的时候,起身走向她。
一把勾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人搂入怀中,“毛毛躁躁,跑那么快,摔了怎么办?”
苏若棠将手中的药方扔给沉时:“去抓药。”
话落,她双手勾住墨瑢晏脖颈,扫了眼原本站在男人身后,此时却已经退远的百姓,笑眯眯开口:
“殿下就这样抱着我,就不怕被我传染疫病?”
墨瑢晏曲指弹了弹她的额头,清润语气透着宠溺,“不是疫病。”
本看到苏若棠而不自觉后退的溪城百姓,听到墨瑢晏的话,都愣住了。
苏若棠打了个响指:“聪明。”
说着,她看向墨瑢晏身后的百姓,声线中的笑意淡去:
“大家不必害怕,林子内的百姓是被钱贤下了毒,并非疫病。”
苏若棠话音落下,百姓们都愣住。
一名身穿红色长裙的少女,蹙眉指责道:
“这位小公子,殿下是万金之躯,你进了林子,现在又这样抱着殿下,你考虑过殿下的安危了吗?”
“况且,你说不是疫病,而是钱贤下毒,你是大夫吗?就敢这样胡言,你可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