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瑢晏强压下胸口翻腾的气血,喉结不动声色滚了滚,咽下涌上来的腥甜。
好一会儿,他才低低嗯了声。
苏若棠余光关注着商汝嫣的神色变化,勾起唇角,细嫩手指用力拽住男人衣襟。
墨瑢晏配合她,微微弯腰。
他有点想看看,三皇子妃吃醋的模样。
果然,三皇子妃秉着我不好过,大家也别想好过的原则,在他耳边低低道:
“殿下,商小姐才貌双绝,确实是贵女典范。”
“但她现在只是平民百姓,身份上恐怕配不上殿下。”
“按她的身份,最多能给殿下做个妾,说得好听点,也就是侧妃。”
说着,苏若棠一本正经地看向墨瑢晏。
“殿下,你说我说得对吗?”
墨瑢晏薄唇微微勾起,不置可否,“夫人说得有理。”
苏若棠:“???”
狗男人怎么不按剧本出牌?
按照她前世看的小说和电视剧,现任炮灰恶毒妻子折辱白月光女主。
男主二话不说,绝对休了恶毒妻子,维护白月光。
狗男人怎么还赞同了?
等等。
难道他想先把人迎入府中,然后密谋吞了她的嫁妆,再将她困在柴房折磨死?
看着三皇子妃眼珠滴溜溜直转,墨瑢晏眼底晕染开笑意。
他不紧不慢道:“夫人说的不对。”
苏若棠心一沉,沉默敛眸。
片刻后,她掩下心底思绪,唇边溢出浅浅的笑,“是妾身自大了,商小姐是殿下青梅竹马的恋人,侧妃之位根本配不上冰清玉洁的她。”
说到这,她眼底流露出凄楚,“妾身愿意,让出三皇子妃之位,求殿下给妾身一纸和离书。”
墨瑢晏似笑非笑:“这是夫人的真心话?”
苏若棠看着男人漆黑瞳仁自己的倒影,到了唇边的‘是的’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抿了抿唇瓣,移开视线,淡淡道:“殿下觉得是就是。”
墨瑢晏扫了眼水眸含雾的商汝嫣,修长手指捏起苏若棠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本殿觉得,这不是三皇子妃的真心话。”
苏若棠灵动的黑眸颤了颤,随即轻哼一声,“殿下猜错了。”
“哦?夫人真要......抛弃为夫?”墨瑢晏弯腰,在她耳边落下低低一句。
说这话时,他眼神冰冷地盯着商汝嫣,眼底杀意若隐若现。
商汝嫣身子骤然僵住,脸色煞白如纸。
她张了张口,似是想说话,却吐不出任何音节。
心底对苏若棠的恨更重。
如果不是苏若棠,殿下也不会这样对她。
都是她害的!
她该死!
苏若棠无语:“......”
神特么抛弃为夫。
明明是狗男人先出轨。
深吸一口气,想着自己的目的——
拿到和离书。
苏若棠扯出一抹凄婉的笑,“殿下与商小姐在崖底度过了愉快的十多天,感情深厚。”
“妾身的确不该再霸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如果殿下不愿意给妾身和离书,那妾身写了,殿下签个字总行吧?”
墨瑢晏墨眸眯起,捏着她下颌的手指微微用力,“如果本殿不签呢?”
苏若棠抹了抹眼尾,神色愈加哀泣,“殿下不愿写和离书,将来却又要为了青梅竹马把妾身关在柴房折磨,对外还说是妾身善妒,不配为三皇子妃。”
“妾身死后,尸体还会被扔去乱葬岗,被野狗啃了,死无全尸,死得凄......”
墨瑢晏看着三皇子妃越演越上瘾,无奈打断她的话,“夫人,戏过了。”
“皇家没有将正妃关入柴房的先例。”
苏若棠抽噎着:“殿下说不定就开了这先例了。”
墨瑢晏轻笑一声:“这先例为夫不敢开。”
说罢,他松开手,轻咳两声,声线中浅浅暖意逝去,恢复惯有的寒凉淡漠。
“商汝嫣,那日在崖边没杀你,是还你爷爷当年的教导之恩。”
“如今,恩情已清,下次你若再耍心机,本殿绝不会轻饶。”
苏若棠心尖一颤,忍不住问道:“所以你救商汝嫣,是为了还恩情?”
墨瑢晏轻叹一声,搂紧了她纤细的腰肢,“她说知道……”我祖母忽然病逝的原因。
“殿下!”话刚出口,就被商汝嫣凄厉的叫声打断。
她面上满是泪水,纤薄的身子摇摇欲坠,“我们之间,不可能两清!”
“我父母因陛下而死,陛下承诺过,会答应我一个条件!”
“墨瑢晏,我不会与你两清的!”
落下这句话,商汝嫣抹着泪,踉踉跄跄离开。
任乐目瞪口呆。
女人争风吃醋果然好恐怖,连多少年前的承诺都刨出来了。
苏若棠愣愣地仰头看着墨瑢晏:“这些时日,你没……”
墨瑢晏轻叹一口气,闭眼缓了缓脑中的眩晕,“夫人,你何时才能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