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答应过我,不会与任何人喝合卺酒。
蓦地,商汝嫣的话音回荡在脑中。
苏若棠眸底漾起的涟漪渐渐逝去,眉眼间凝结起清冷冷的寒霜。
她淡淡看着墨瑢晏:“这么点酒也能把殿下喝醉?”
言外之意,不要说胡话。
墨瑢晏将酒杯塞进她手中,搂着她的腰去端另一杯酒。
艳丽的玫瑰花,被他无情踩踏。
鲜红的汁液溢出,凋零残败。
苏若棠眸光轻轻一晃。
墨瑢晏弯腰端起刻着龙的酒盏,清润的嗓音中染着笑意,“还说没吃醋,这醋味都比酒味浓了。”
话落,他将酒盏凑近苏若棠唇畔,“夫人可真狠心,新婚夜缠着为夫喝了合卺酒,醒来就忘得一干二净。”
“这么不愿负责?”
苏若棠漂亮小脸上的怒意一滞,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你说什么?”
墨瑢晏趁她张口说话的瞬间,倒了一小口酒液在她口中,仰头一口饮尽剩下酒液。
苏若棠下意识将酒咽了下去。
墨瑢晏把酒杯再度塞到她手中,指腹摩挲着她唇瓣上残存的酒液,看着她鲜嫩的唇瓣染上一层水色。
他嗓音低沉磁性,“小海棠,喝了合卺酒,还想抛弃为夫?”
苏若棠明媚的双眸浮上雾气,眼尾泛着灼人的红晕,甩了甩有些发昏的脑袋,随手将酒杯扔进浴池,小手揪着他的衣领。
“抛弃你个头!”
“你说新婚夜喝了合卺酒,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新婚夜你烧得迷糊,我给你擦了药,本想着第二日你醒了,再与你喝合卺酒,但你闹着不愿,非得当夜喝。”
“结果,忘得一干二净,还冤枉为夫。”墨瑢晏幽幽看着她。
苏若棠檀口微张,新婚夜那破碎的片段,逐渐拼凑完整。
“我不睡,我要喝酒......”
“合卺酒?”
“恩,快去拿......”
“这酒不是这样喝的。”
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
一身红色婚服的男子,长指端着刻着龙的酒杯。
身穿白色里衣的少女,小手端着刻着凤的酒杯。
手腕交错,共同仰头喝下杯中酒。
所以,墨瑢晏和她喝了合卺酒?
在新婚夜......
葱白手指卸了力道,手腕上的红色玉镯微微滑下,似一抹血色在腕间晕染开。
苏若棠抿了抿红唇,侧眸看向水面漂浮的两个杯子,“你......不是答应了商汝嫣......”只和她喝合卺酒吗?
后面的话,她咬着唇瓣咽了下去。
墨瑢晏轻笑一声,点了点她的琼鼻,“我说的是,不和其他人喝合卺酒。”
“但为夫愿意,与夫人喝。”
最后的音节,消磨在唇间。
苏若棠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搂着倒入浴池中。
水花四溅,两抹身影渐渐融为一体。
......
苏若棠醒来时,身上酸疼得厉害。
她抿了抿唇瓣,想起昨夜的一幕幕,小脸飘上一抹绯色,眼底带着不自知的笑意。
“醒了?”墨瑢晏长指端着红色琉璃杯盏,缓步而来。
苏若棠看着他神清气爽的模样,眼底笑意散去,恨恨地锤了一下床褥。
为何每次腰酸腿软的都是她,狗男人却是一副吸收了日月精华的模样!
她就这么大补?
墨瑢晏喉间溢出轻笑,坐在床头轻柔地扶起她,将杯盏喂到她唇边,“喝点水,润润喉。”
就着他的手,喝了小半杯温水后,苏若棠盯着男人瑰丽妖异的瑢晏,一字一句吐出:
“我要休夫!”
墨瑢晏眉眼间笑意更浓,清隽眉尾微挑,吐出的话音却与那清雅矜贵的外形不符,“是为夫,昨晚没满足夫人?”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侧。
苏若棠缩了缩脖子,莹白耳尖浮现红晕。
她偏过头,不自然地道:“你......离我远点......”
墨瑢晏放下杯盏,看着她半藏在墨发下的漂亮耳垂,晕着点点绯色。
修长手指向下,替她轻轻按揉着酸软的腰肢,清润嗓音中满是笑意,“那我放手了?”
男人微凉的指尖,按摩在腰间,驱散了那不适感。
苏若棠轻哼一声,放松身子躺入他怀中,偏头靠在他身上,语气傲娇,“看你按摩手法还不错,就赏你多给本小姐按按。”
没意识到,贴着男人胸膛的唇角,微微弯起。
墨瑢晏眼底流淌着不自知的宠溺,“遵命,夫人。”
一盏茶后,墨瑢晏亲手给苏若棠穿好衣裙,拉着她走到梳妆镜前坐下。
“为夫按摩手法如何?”
苏若棠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还需要多加练习。”
墨瑢晏低低一笑,修长手指在她发间穿梭,意有所指,“好,为夫一定努力练习。”
听他隐带笑音,苏若棠秒懂他话里的意思。
漂亮的小脸通红,瞪了他一眼,恼羞成怒强调:“自己身上练习!”
墨瑢晏适可而止,不再逗她,含笑应下,“好。”
苏若棠轻哼一声,看着镜中他的手指一直在自己发间穿梭,却迟迟不挽发,刚想问。
忽见墨瑢晏放下手中玉梳,拿起桌上的发带,放入苏若棠手中,“明日起程,陪为夫去趟溪城。”
苏若棠掌心,蓦地被塞了一根发带。
她怔愣地眨眨眼。
随即,似是意识到什么,她缓缓转头,看着身后的男子,明媚的桃花眸中带着挪瑜,“殿下拆我发髻的时候,手脚挺利索啊。”
“原来,殿下只会拆,不会绑啊......”
墨瑢晏淡定:“会拆就行。”
苏若棠:“......”
“不只会拆,殿下脱得更麻溜。”
“不麻溜,还得再多练练。”
端着早膳进来的轻挽脚步一顿。
这确定是她不花钱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