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棠垂下眼眸,慢慢系好衣带。
他既然心中无她,为何又对她这么温柔?
只是因为,她能治好他的寒毒吗?
深吸一口气,苏若棠掀开被子。
下一秒,她准备下床的动作顿住。
“小姐,您昨晚和三皇子......”轻挽震惊地看着被子下,那方洁白的帕子。
上面一抹鲜红,极为显眼。
三皇子那么禽兽?
小姐昨晚过敏严重成那样,他还这样对小姐!
真是禽兽!
苏若棠眨眨眼,对上轻挽控诉的眼神,干咳一声,“他......”没有。
“小姐,你不必为他说好话!”轻挽气鼓了脸,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三皇子不愿与您喝合卺酒,却趁人之危,真的太过分了!”
苏若棠心一颤,抿紧了唇瓣。
果然,他没与自己喝合卺酒。
确定了之后,心头好似轻松一些,又好似堵得更厉害。
“小姐,如果你觉得不开心,我们......”
苏若棠指尖勾过白色绢帕,漫不经心地接过她的话,“我不会委屈自己,真过得不开心,我会与三皇子和离。”
话落,她站起身,不经意瞥到窗外那抹存在感极强的身影。
男人穿了件绯色交领广袖长袍,微微露出精致的锁骨与线条完美的脖颈。
墨发半束在脑后,斜插一支简约花枝白玉发簪,额角垂落几缕发丝。
长睫微垂,随意看过来时,眸光清冷而淡漠。
只见他缓缓走进屋内,清润的嗓音偏冷,“和离?”
苏若棠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将手中的绢帕塞给他,“拿去交差吧。”
墨瑢晏:“......”
垂眸看着手中洁白的绢帕,他逐渐逼近苏若棠,嗓音幽幽,“皇子妃是对我......哪里不满?”
“才新婚,就想着和离。”
宽敞的屋内,苏若棠却感觉到了逼仄。
她后退一步,跌坐在床上,柔弱无骨的双手撑住床榻。
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微微后仰。
她长睫不断颤动,抬眼看了眼墨瑢晏,侧过头不自然地道:“不需要进宫请安吗?”
淡淡的阳光洒落在她面容上,未施粉黛的面容,白皙滑嫩,红唇轻抿,眼睫时不时颤动的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小兽。
墨瑢晏定定欣赏了片刻皇子妃的美貌,指尖勾着绢帕,吐出来的嗓音让苏若棠恨不得堵住他的嘴。
“母妃担心你昨晚累着,让我们晚点入宫。”
清洌的声线,极为好听。
但苏若棠听着那被男人刻意咬重的累着二字,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些打了马赛克的限制级黄色画面。
她瞪了眼墨瑢晏,莹白的耳尖,蓦地红了。
墨瑢晏看着她染了桃花色的双颊,眼底色泽逐渐变得幽深。
随意将手中绢帕放在床上,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捏起她精致的下颌,微微俯下身去。
苏若棠桃花眸蓦然瞪大,看着男人越来越近的隽美容颜,脑海中限制级画面挥之不去。
柔弱无骨的手腕,逐渐发软。
最终,支撑不住她的身子,跌倒在床上。
本就松垮的衣襟,顺着滑嫩的肩头滑落,露出染着粉色的大片雪白肌肤。
潋滟的桃花眸,弥漫开雾气,眼尾染着绯红,明艳蛊惑。
墨瑢晏单手撑在她身侧,慢条斯理地将她滑落的衣服穿好,薄唇轻启,一字一句,“柳家祖训,一生一妻。”
话落,他勾着帕子起身,不紧不慢向外屋走去。
苏若棠定定看着他的背影,原本漫不经心的眸底,覆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柳家家训,一生一妻......
这八个字,在她脑海中不断重复。
最终,定格为一句话——他是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苏若棠缓缓坐起身子,愣愣地看着屏风后隐约的人影。
原主记忆中,柳大将军在妻子死后,一直未娶,反而将傅北弦养在身边。
柳皓做到了一生一妻,那是因为他不是皇家子孙。
而墨瑢晏的身份,注定他做不到。
他的确可以给她一生一妻的承诺。
因为,妾不是妻!
轻挽不知何时退了出去,苏若棠收回目光,看着屏风上那复杂的衣服,有些头疼。
犹豫了一下,她细白手指,勾过衣裙。
穿好之后,她才惊觉,这套衣裙不管绣花,还是色系,都与墨瑢晏身上的极为相似。
引用前世的话,这就是情侣装。
不过,墨瑢晏衣摆和领口位置,简单绣了枝叶。
而她裙摆,则绣了盛开的西府海棠。
粉白的花朵,大朵大朵绽放在裙摆,细细碎碎的花瓣,从胸口蔓延而下。
行走间,宛如一地海棠徐徐绽开。
苏若棠细白手指,摩挲着玉兔。
梅兰竹菊等花中,她独爱西府海棠,但从未与人说过。
墨瑢晏,是从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