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老妇人语气宠溺：“奶奶同意你玩，玩尽兴了再走，一点遗憾都不留。”
“好耶～好耶～”懂事小女孩欢呼雀跃了……
……
灵堂侧屋，门大开着，里面角落里，启儿独自安坐，一手品着好茶好水，一手吃着瓜子零食，同时身上还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那气势，是修为高深者独有的气势，压迫感十足，所以，启儿虽漂亮貌美，却没人敢靠近招惹。
只得远远的瞟几眼，确认她在就行。
她，可是官府的人，官府也承认了这一点，所以，在经历了鬼火爆炸满院后，这里的人才没有跑干净。
虽然这里的人没跑干净，但也少了不少。这也给了这家人机会，维持一个比较安静的灵堂环境供老妇人休息安睡。
隔着大开着的房门，启儿边一个一个的嗑着瓜子边，远远的看着休息安睡的老妇人，目光里满是审视。
这老妇人，很轻易的就能看透但，鬼魂小女孩，钻进老妇人脑海参与梦境的鬼魂小女孩，哪怕是看了这么久，启儿依旧是看不透那个小女孩的。
奇怪了，能被灭鬼烈火轻易炸伤的小鬼，怎么做到让我看不透的？
难道真是我探查盲区的问题？探查盲区的问题，发生的概率可是极小极小极小的。
算了，看不透就不看了，经过灭鬼烈火那一炸，这个小女孩的危险性，基本就不存在了。
至于小女孩破掉我的泡泡结界，李良大人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了，说是神力增益的原因。
嗯，行，不错，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不错，事态的发展，没有超出掌控。我的处境，也不是十分危险。
安静的喝茶嗑瓜子，半个小时后，老妇人睡到自然醒了。
不，不是自然醒，是那个鬼魂小女孩钻出了梦境，用自己的鬼气冷醒了老妇人。
“啊～嘶～～”盖着被子坐睡的老妇人，冷的深吸一口凉气，睁开了睡眼，然后，阴冷的感觉很快就没有了，盖的被子重新泛起暖意。
轻轻的，老妇人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拿开，递给身旁的家人。
“娘，醒了，喝点热水吧～”
“不用不用，那个，官府的女贵客还在吧？”
“在在。”
“扶我起来，我要去拜访一下。”说着，老妇人一手用力拄拐杖，一手被儿媳搀扶着站了起来：
“啊对了，安排一个人守灵堂就行了，其余的人，该休息休息该睡觉睡觉，懂事要是还活着，该奶声奶气的训斥我们不懂事不注意休息啦～”
老妇人的这话，让众家人一愣。
怎么，老妇人突然这么说呀～之前，不是还要求灵堂里尽可能人多吗？说什么懂事还小，离开人间的时候送行的人多，她就不怕了。怎么现在……
不管不理会家人们不解的神色，老妇人在被扶起来后，自己拄着拐杖，不让搀扶的，走向了灵堂侧屋，启儿所在的房间。
启儿注意到了老妇人的睡醒和过来，直接停下了喝茶和嗑瓜子：“有事？”
“呃，那个…那个…”老妇人斟酌了一下，也就是老妇人斟酌说辞的这个时候，鬼魂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并伸手，想拉老妇人的胳膊，启儿看的真切，鬼魂小女孩的手，穿过了老妇人的胳膊，无法触碰。
老妇人隐隐感觉到了胳膊处的凉意，低头本能的瞥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心里一空，然后开口：“那个…您有空吗？老身想单独跟您聊聊。”
“有空。”启儿露出一脸很好说话的样子：“就是…你说的单独，是我和你单独呢？还是…呵呵～”
启儿的这话，让老妇人神情一顿，同时感觉自己身后下半身，莫名的一阵阴凉。
而启儿呢，则侧头，目光明显的瞥了一眼老妇人的身后，那意思，老妇人看出来了，自己看不到自己孙女的魂魄，这个朝廷的，能看到。
“当然是我们两个单独聊了，这边请，我带路。”
“行，你带路。”启儿跟上老妇人，同时发现那个鬼魂小女孩一脸不开心的撅起了小嘴唇，听话的留在了原地，没有跟上。
老妇人领着启儿，去到了内屋，关好了内屋的房门，然后亲自给启儿倒满一杯香茶：“我的孙女，被你们炼制了是吧？”
“炼制？”启儿笑了：“说炼制可以，说救治也可以，总之，朝廷没有恶意，朝廷在尽力的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是吗？这我就放心了。那什么，既然朝廷没有恶意，七天后，能否安排我孙女的超度事宜。”
“不能。”启儿语气坚决，态度强硬：“你的孙女有研究价值，有，为国家做贡献的可能，超度她安息往生，太浪费了，不可以。”
“有研究价值？有为国家做贡献的可能？”老妇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对，所以你的孙女，已经不是你说了算了。她的未来……我这么说吧。从我们踏入灵堂的那一刻，就与朝廷与国家，紧密相连了。”
老妇人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了椅子上，脸色苍白的看着启儿，想说什么，却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
“我…理解你现在的处境，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启儿伸手，施展术法略微调理了调理老妇人的身体：“我不会说，这是好事。
这是不是好事，现在还不太能下定论。现在能下定论的是：朝廷没有恶意，真的没有。”
“没恶意？”老妇人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为什么是我家，为什么偏偏是我家！偏偏是懂事这么小这么乖的孩子？
我们，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一辈子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很善良，怎么就，怎么就连死都…都死不安生了呀～～”
“很抱歉。”启儿深吸一口气：“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再者，真不一定是坏事的。你的孙女，虽然成了鬼魂…”
“别说了。”老妇人垂头丧气着：“老身不是一点见识也没有，老身多少还是懂一点的，人死之后若有放不下的强烈执念，是有低概率，灵魂无法消散转化为鬼的。
若鬼留人间七日，得修士超度下地上天，可安息往生。此为正道，合天理人伦但！
若遇炼化则…则…”老妇人眼泪下来了：“永难超生。且，比之孤魂野鬼，凄惨万倍不止。
你们朝廷，干嘛非挑我们这些穷苦的人下手利用呢？
那么多日子过的好的，那么多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不比我们穷苦人家，更有价值吗？”
“老人家。”启儿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说辞：“正常情况，你说的这，没错，一点没错。
但正常情况并不适用所有情况。现在的情况，现在你们的遭遇…可能是很罕见的例外。”
“例外？”老妇人不屑的笑了笑：“别糊弄我，我懂的，我懂的！例外哪儿会随便出现？
要想例外出现，要么你有大气运，要么你有逆天的实力，没气运也没实力，例外从哪儿来？凭什么来？
我家有气运吗？我家有谁强的不讲道理吗？没有！都没有。所以，例外和我家，是无缘的。”
“呵呵～”轻轻笑了笑，启儿没再说什么，而是起身，往外走去。
“真的，一定要牺牲我的孙女，没商量的余地了吗？
我们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是任何代价！只要朝廷放过我孙女的鬼魂，送她超度往生，我们可以拿两条人命来换，甚至三条人命来换。”
停下离开的脚步，启儿微微叹气：“你呀～我不能直白的劝解，因为直白的劝解会涉及朝廷机密，我能跟你说的就是…
你的孙女，不会被朝廷视为鬼魂，而是视为人！视为云龙国人。”